“你放了我妈妈和可馨,我做你的人质。有我在你手里,我妈妈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你想保命,我们也一样,各自留一条活路,相安无事。我会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你也可以安度晚年,将来儿孙绕膝共享天伦。”
祁远治慢慢地哼笑两声,眼底的幽光显得和蔼可亲,却透着森凉的寒意。
“小丫头倒是有两把本事,不但敢只身前来与我谈交易,还这么咄咄逼人!”
“答不答应全看你一句话,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是我既然敢只身前来,也是做了万全把握,如果天亮之前我妈妈和可馨没有回去,那么这段录音就会出现在警察局。”顾若熙声音凌锐,目光坚韧,没有半点小女生的怯懦和往日的柔善。
祁远治的脸色悠然一紧,少的可怜的那点笑意也荡然无存,“好啊,好啊,现在的年轻人当真厉害,让我这个久经商海的老手,都有些无力招架了。”
祁远治看向顾若熙身后的几名伺机而动的保镖,制止了他们在暗处对顾若熙下手。他不害怕这个柔弱的小女生,也不害怕被自己的儿子恨,但他害怕,在外面备份的那一份录音。
祁远治很生气,这么多年,还没被人牵着鼻子走过,今天却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给控制了。倒是有趣,也有意思,当年陆羿辰的父母那么精明,还不是死在他手上。
他不相信,这个小丫头,真有脑子跟他抗衡。
“好,我会放了你母亲和可馨。”祁远治道。
“我要确保她们安全,我就会毁了手中的录音笔,还有在外面备份的那一份录音。”顾若熙攥紧手中的录音笔,被几个保镖围住,“请”到了祁远治的别墅内。
祁远治对另外两个保镖使个眼色,那两个保镖当即走向祁少瑾,要将祁少瑾拉走。
祁少瑾抬起脚,扬腿就将那两个保镖踢飞,一手搂住顾若熙在怀中,一副俩人合体,死都不会分开,也要在顾若熙身边保护她的架势。
祁远治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祁少瑾,“我祁远治真养了一个好儿子,那个贱女人不跟我一条心,生的孩子,也不跟我一条心!总是帮着外人敌对我!真后悔当初,不该留下你。”
祁远治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将一句绝情绝义的话说出口,血脉至亲在他眼里竟然这么没有分量。
那不是赌气的话,而是他当年真的有这个念头。
若当时不是顾若熙救了祁少瑾,绑匪真的可能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溺死在大海中。反正当时祁远治也没有用,很强硬的态度要求绑匪不许动祁少瑾。
亲情在他眼中都能凉漠如此,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出来的。
顾若熙抬头看向身侧的祁少瑾,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还是在他那双漆黑的眼睛中看到一抹被刺痛的疼。
祁少瑾搂着顾若熙肩膀的手臂,蓦地紧了一分,她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手在隐隐颤抖,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疼痛。
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父母心中的心肝宝贝,而不是被嫌弃的累赘。
继而,祁少瑾不屑的轻哼一声。
这么多年了,早就知道父亲对他没有什么亲情。若说有,也是因为他是祁家唯一的男丁,祁远治虽然在外面女人不断,却一直再没有一儿半女。他是祁家唯一的儿子,可以传宗接代,将来继承祁家。这就是他在父亲眼中的作用,早就清楚,也习惯了,没必要为此感到伤怀。
什么亲情,什么爱情,什么友情,这世间,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可以亘久不变。
这个世上只有伤痛,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疼。
“不要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祁少瑾声音很低很低地在顾若熙耳边说,他眼角的余光瞥向自己的父亲。
那个任何人,也包括父亲,即便亲生爸爸又如何,他怀里的小女人,谁都不可以伤害。
顾若熙的心口,蓦然生暖。
没想到在这种时刻,能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竟然是祁少瑾。下意识抓紧祁少瑾宽厚的掌心,原来她的掌心早已潮湿一片,所有的镇定和无畏,都是用尽全力的伪装。
她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还是跟一个杀人凶手讨价还价,任谁处在这样的环境中都会本能的害怕。
大家都不说话了,安静地等待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顾若熙在等祁远治放了妈妈和可馨,祁远治在等顾若熙在等待中消耗冷静,乱了阵脚。但顾若熙表现出的韧劲,比祁远治想象的更持久,始终都是那一脸坚定,不带半分退缩,
终于,顾若熙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人,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