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咄咄......。”
“啊!”
“噗嗤,噗呲......。”
......
联军反应还算及时,瞬息间将盾牌高举护住全身,虽然整个队形微微停顿,但听见吼声,便又立即朝前冲去。
停下或退后,只有死路一条,要想活命或是胜利,唯有冲破弓箭营。
没有密集的强弓利箭,人数的优势必定会得到最大化的发挥。
虽然冲锋的路上,就算有盾牌高举,也难以保住性命,但百万人同时冲击的力量何其大?没有任何人能在这种力量下停顿,更不会退却。
四里,三里。
一路挨着利箭,一路洒下鲜血,更有一路倒地不起被后军踩踏成肉泥的尸体。
“冲杀阵营,斩杀秦军......。”
“嗖嗖嗖......。”
秦军自然知道这来路不明、数量不清的军队冲击的后果,故而弓箭手亡命地将弓弦拉紧、松开,哪怕是戴着的扳指也不堪重负,纷纷断裂。
没有扳指护手,拉弦一次,手指便被割破,柔韧的而绷紧的弓弦勒进指骨,阵阵穿心的痛楚传遍全身。
但秦军五万弓箭手并无一人停止射击,直到中指指骨断裂,直到右手五指全部断裂。
短短盏茶功夫,五万弓箭手射出百万支利箭,虽然射杀十万余人,但终究是发现敌军太晚。
狰狞的面孔已经清晰,火光照射下,双方终于照面。
看着从黑夜中源源不断涌来未知数量的敌军,秦军似乎感到绝望。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五万弓箭手默默站直身体,垂下五指断去血流不止的右手,若是以往,他们该躬身后退,将战场交给步兵,而他们在步兵身后继续射杀敌人。
但现在这种状况,只能举弓、不能射箭,退到后面反是累赘,对于杀敌又有何用?
况且,这凶猛而来不知数量的敌军,仅凭身后的步兵又会抵挡得住?
五万弓箭手不由而同哼起歌谣。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粗犷而悲凉的声音刚起,后方便传来四十万将士的吼声: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西有大秦,如日方升,
百年国恨,沧桑难平!
天下纷扰,何得康宁!
秦有锐士,谁与争锋!”
百丈,五十丈。
冲击而来的联军听见歌谣,不由更加激动,丢下盾牌,挥舞着铜刀,嗷嗷冲来。
三十丈,二十丈。
铜刀在奔跑中慢慢举起,冲击而来的联军计算着脚步、计算着距离,务必要让铜刀举到最高处斩落下来之时,恰好斩在目标脖子之上。
“五步举刀,三步斩落,举肩相撞,挥刀格挡......。”
易恒冷冷地看着下方快要相撞的两家军队,口中低声念道。
作为刀盾兵,他实在太熟悉这口诀,也实在太熟悉接下来的动作。
此时,他恨不得手持钢刀,如同他们一般,冲进敌军。
但,今夜,他属于秦军。
“到此为止吧!”他轻叹一声,似乎很是遗憾不能亲自冲锋,不能亲手杀敌一般。
“杀......。”
十丈之时,百万联军同时猛地爆吼一声,气势瞬间达到顶峰,如高山倾倒一般,挥刀冲向秦军。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五万弓箭手握紧左手的弓,用尽全身之力,双目瞪圆,找准自己的目标。
哪怕死,也要用弓刺进敌人的身体。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右手断裂的五指处,血,渐渐流干......。
“哈哈,秦军也不过如此,冲杀过去,赶尽杀绝,灭了秦国,杀光秦人.....。”
联军中传来一道道得意之极的笑声,在这两军之中虽是微弱,但却很是刺耳。
所有秦军双目赤红,不是惜命,而是担忧此战之后,国破家亡,百年国恨,从此再难辉煌。
五丈。
“嘭嘭嘭......。”
“嘭嘭嘭......。”
......
令秦军大为震惊的是,高举铜刀的敌军,就在五丈之外的敌军,竟然冲不过来。
像是两军之间,有一道透明的墙一般,冲来的敌军撞在墙上,发出“嘭嘭嘭”急急阵响,而后反弹回去。
一时间,冲来的百万联军人仰马翻、纷乱不堪。
不过四五息功夫,百万人马几乎都撞了一次,仔细查看之下,发现对面秦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而他们也能清晰地看清楚对面。
恐惧之中,纷纷后退五十丈,待不见有追逐,才堪堪稳住心神,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