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闭上眼睛等待良久,却并未感受到杀气逼近。睁开眼睛,便见蛇舜正在认真的替雌母处理伤口。
她眸光微紧,一时间不知道该阻止,还是该说点什么。
蛇舜不去看她诧异的眼神,只冷声道:“去打水来。”
他只是杀了一名想要致他于死地的普通兽人,她便如此抗拒他。若是杀了她领养的幼崽,她恐怕……
火凤愣了一下,知道他想做什么,故没有反对的去了。
雌母的伤势的确需要立即处理,才能快些好起来。
她将溪水打来时,便见蛇舜正在熟练的解开她雌母腰间的百宝囊,并从中挑选出一些可以医治伤口的药粉和药膏来。
他还将她身上的衣物全部脱了下来……
“你住手!雌母的伤,我,我会帮她处理。”她制止道。
然蛇舜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我行我素的将她身上那些血肉全部黏在一起的衣服全部撕掉。
他想选一块没有血迹的布料用作清理她身上的伤口,可放眼望去,地上的全部衣物没有一处不是染透了她的鲜血。
他眸光微沉,最后选了一块血迹较少的布料撕下,用清水先替她仔细的将伤口处理干净,然后撒上药粉。
可惜没有麻绳将那些皮开肉绽的伤口全部缝起来,故只能用纱布,将伤势最为严重的两条手臂全部包扎起来。
待这一切做完,天际的红日已经西沉。一轮新月从穹顶探出脑袋,银辉如一缕轻纱,柔柔的铺在洞穴的石壁上。
火凤看着他娴熟利落的手法,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其他也就不说了,那百宝囊,雌母只教过她一人打开过,就连雄父也不知道。
她刚问完,蛇舜也愣住了。
是啊!
他怎么会做这些呢!而且还如此熟练,好像以前也做过同样的事。
火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即不再言语。
蛇舜则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芮戚,神色有些琢磨不透。
自他醒来的这段时日,他一直在冥想自己和她的过去,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些记忆就像是不存在一般。就算他问蛇族人,他们也是避而不答。
他可以逼迫那些蛇族人说出实话,可他更想亲耳听她告诉他,所以他追来了。可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吧!”他说罢,将那些剩下的伤药丢过去给火凤。
火凤不欲与他太过亲近,他亦对她没什么兴趣。如果不是那桩婚契,他根本懒得多说一句话。
芮戚虽然只要不命中要害便不会轻易死掉,但她到底没有兽人那般强悍的体质,即便可以自愈,也需要像人类受伤的伤口一样,休养足够的时间才能彻底恢复。
她半夜发起了烧,整个人再次陷入了梦魇中。
蛇舜蹙眉,将她抱在怀中。
他想叫醒她,却发现自己连她的名字也忘了。
‘不认识?我叫蛇舜。你呢?’
‘你若是告诉我,此物便还给你。’
还有呢?
剩下的是什么?
他努力冥想,可依旧没有任何思绪。而他怀中的人儿还在挣扎,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让她全身颤栗,嘶喊。
火!
一片无尽的火海。
那样炽烈的烘烤,蛇舜为救她,将她紧紧的护在怀中,自己却被烧成了重伤。
她还梦到,蛇舜违背婚契娶了她,最后被降下的神罚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