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看他这一本正经小大人的模样,似乎正在用“男人”的身份和自己对话,不由地忍俊不禁。
伸手点向贾宝玉:“你呀,人小鬼大,以后不许叫我可卿。”
“我要是听别人说起来,一准要,拿你是问!”
贾宝玉却是伸手将她手腕抓住,手上力气大的惊人,一把将她拉过来,拉到眼前来。
秦可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却只见贾宝玉凑上前来,将她的胭脂细细地吃了个干净。
秦可卿的眼睛也从一开始吃惊睁大,将贾宝玉急忙推开,责问道:“你做什么?”
“正如你说见,就是有些乏了,吃些胭脂解解神,仅此而已。”
秦可卿低声道:“可我是你侄儿媳妇,又不是那些丫鬟!你怎么能把我也当作一样……”
贾宝玉却笑道:“可卿,现在如何说?”
秦可卿见他还敢笑,又气又羞,脸上通红:“你……好大胆子!不知死活吗?敢亲皇帝的女人,宁荣二府有多少条命要因你而死!”
贾宝玉本该是一个没什么胆子的红粉公子,这时候却不知道为何有胆子与责任心,就像是这件事很平常一样,笑道:“可卿,我只是想帮你。你可知道,我自从知道你的事情后,就对你感觉非同寻常人可比。”
“如今宁国府内,你处境艰难,又把我当小孩子看待,我怎么能不让你放心?”
“你不和我好,我也不怨你,可你却不能把我当做小孩子。”
“万一你有什么事情,不肯跟我说,你我皆是抱憾终身,铸就悲剧,如何是好?”
秦可卿心道:他倒是考虑的是……
若是他不上前来吃自己胭脂,自己把他只看做普通寻常的孩子,又能有多少信任?
一旦宁国府有变,这些猫猫狗狗发了丧心病狂,我怎么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十二岁孩子的身上?
不过,这时候倒是知道了——贾宝玉的确有决心和勇气。
只不过胆大妄为,也是真的。
以后要用什么角度来看待这位宝二叔,还真是需要再三斟酌,肯定不再是“不可靠的半大孩子”这种印象。
一番话说完,擦去嘴上胭脂碎末,贾宝玉对外面扬声说了一句:“原来这就是海棠春睡图……多谢蓉哥儿媳妇指教了。”
说完之后,便领着袭人、晴雯等丫鬟从宁国府回到荣国府,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便到了贾母老太君处吃晚饭。
“嗯,今天宝玉……与往常又是不同?”
吃饭之时,贾母忽然打量着贾宝玉,开口说道。
贾宝玉微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那宝珠丢了,感觉这好几年来恍然一梦,就像是在梦里面一样。”
听他这么说,一起吃饭的林黛玉顿时惊讶抬头,仔细打量贾宝玉。
贾宝玉对她又笑了一声,林黛玉先是对他没好气白了一眼,又不由地红了眼,低下头默默吃饭,将眼泪都掉了碗里。
天可怜见……他……他还好端端地!
自这一日后,林黛玉又和贾宝玉重新亲密起来,同出同入,都随着贾母居住。
贾宝玉将往日的诗书功课都捡起来,又让贾政也开怀不少。
又因为贾宝玉进退有度,温润如玉,比之前又有了一层改变,令不少奴仆、下人也都不自觉听命,宝二爷这个称呼当真是宁荣二府里面,少有地、实至名归的“爷们”称呼。
而不仅仅是一个靠撒娇卖乖的贾母心肝肉儿。
也是这一日,因贾宝玉出了太虚幻境,身上衣服难免不整齐,袭人看见后就帮着更换了衣服。
这袭人是个痴心的,原来跟着贾母,心里只有贾母,现在跟着贾宝玉,这心里面就只有贾宝玉。
因此贾宝玉见她服侍周到细心,也特意考验一番,见她果然用心,便当做心腹丫鬟。
这一日,忽然传来噩耗,林如海去世了。
贾琏带着林黛玉前往江南奔丧,贾宝玉倒是清闲了一些时候。
也不知为何身躯强壮,能倒拽奔牛,精神又好,过目成诵。
因此早已经将四书五经、杂文书籍看了两三遍,甚至对八股文章也有了心得。
只是他心思略多一些,这般力气和聪慧并不过于展现给常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