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些事情,非常感兴趣。”
安吉教授惊讶地看着他,总感觉面前的这个人,似乎有着其他的目的。
这种目的晦暗不明,似乎并不带有恶意,但是又令他本能地感觉到不安。
他一时之间也不明白应该如何形容,呆滞地将这个隔壁邻居送出门后,自己呆滞地坐回座椅上。
温和的日光从窗子外面投射进来,安吉教授没有心情收拾茶具,也没有心情收拾面前的书箱和手稿。
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手稿,像是入了迷一样,拿起来最上面的一页,喃喃念诵起来。
“在拉莱耶的宅邸里,长眠的克苏鲁等你入梦……”
诡异又嘶哑的声音从他自己的口中发出,当他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才惊恐不安地放下手稿,喘着气坐回椅子上。
日光照在身上,他没有感觉到丝毫温暖,反而感觉到一股如同海水一般的冰冷感觉。
这感觉,让他的额头冒出一颗又一颗地冷汗。
这个诡异又恶毒的教派……为何带着某种令人无法拒绝的奇特魔力……
安吉教授不明白,甚至对自己的失语、本能地念诵都感觉极为不安。
邻居苏泽先生的拜访,和克苏鲁教派有关系吗?
他是克苏鲁教派的人吗?
他也会念诵那诡异的奇怪低语吗?
安吉教授心不在焉地想着,又过了良久,终于不得不起身收拾书箱和桌子上的红茶茶具。
当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之前抱怨仆人的事情。
也只有这个时候,安吉教授才会认为仆人的存在是有必要存在的。
他作为一个体面而优雅的绅士,考古学的权威博士,居然要亲手泡红茶后,亲手收拾这些茶具。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脑力浪费。
重复且单调的寻常劳动,正是他极力试图避免的。
可惜,没有仆人存在的日子,他也只能这样做。
因为这些繁杂的事情,安吉教授倒是一时间不再去想克苏鲁教派的事情,渐渐放空了思绪,抱怨曾经那个仆人。
不知不觉,又是一天的时间过去,安吉教授在二月底的最后一天过的相当充实,他会见了几个老朋友,高谈阔论一些考古界的趣事,又自己撑着拐杖回来。
所谓的老朋友,或许在他的眼中,更应该称之为“小朋友”。
因为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七十岁,其余的都在六十岁以上,属于安吉教授的学生辈。
但是,没有办法,安吉教授或许是在考古的过程中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件古董物品,导致他回头寻找自己的同辈之时,已经找不到几个同辈相交的好友。
只能屈就自己和一些晚辈,成为“老朋友”,不得不说,这有时候会让他感觉不自在。
又一天的清晨到来的时候,1925的三月第一天,安吉教授打开房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眼睛微微向外凸的年轻人。
“您……好……”
年轻人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叫亨利·安东尼·威尔科克斯,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我?”
安吉教授皱眉思索一下,想到了一个与自己没多少深交的显赫家族,这个亨利是那个家族里最小的孩子。
“哦哦,我记得你,你的父亲还好吗?我记得他总是在饭后喝一些红酒,有与众不同的品味,现在还是这样吗?”
“是的,他一直都是这样。”威尔科克斯回答道。
安吉教授与他礼貌地交谈片刻后,请他入屋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