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却昆仑到帝邦,子牙今日娶妻房。六十八岁黄花女,稀寿有二做新郎。
这一日乃是良时吉日,宋家庄张灯结彩,排设酒席,宋异人邀庄前、庄后邻舍,四门亲友,庆贺迎亲。
离了昆仑山之后的姜尚姜子牙,因拗不过结拜大哥宋异人的一腔好意,与六十八岁的马氏结婚成就夫妻。
这一对老夫妻却又是“新”夫妻——姜子牙是七十二岁的老童男,马氏是六十八岁的黄花老闺女。
结婚当日马氏喜不自禁,成亲之后却是懵了。
姜子牙成亲之后,终日思慕昆仑,只虑大道不成,心中不悦,那里有心情与马氏暮乐朝欢,令她仿佛守活寡一般。
马氏不知姜子牙心事,只说他是无用之物,夫妻相处越发艰难。一个整日对着西昆仑长吁短叹,荤腥不吃半点;另一个却是对着床空坐,只觉得日子清苦难忍,更兼住在宋家庄,寄人篱下,全无家业家产。
过了两月,马氏忍不住问姜子牙:“宋伯伯是你姑表弟兄?”
姜子牙说道:“那却不是,宋兄是我结义兄弟。”
马氏说道:“原来如此。便是亲生弟兄,也无有不散的筵席。今宋伯伯在,我夫妻可以安闲自在;倘异日不在,我和你如何处?宋家庄岂会还有我夫妻容身之处?我劝你做些生意,以防我夫妻后事。”
姜子牙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贤妻说的是。”
姜子牙三十二岁在昆仑学道,不会什么生意,只会编笊篱。后园又有竹子,他砍些竹子,劈了篾子,编了一担笊篱,挑到朝歌来卖。从早至晚,一个也没卖出去。
回到家中,姜子牙只说马氏不贤,出的注意不对,朝歌城人必定不用笊篱,倒走了几十里路把肩头压肿了。
马氏大怒,说笊篱乃天下通用之物,姜子牙定然是不会卖,纯属无用废物。
夫妻两人大吵大闹,惹来宋异人,宋异人又让姜子牙去卖米面。
姜子牙始终卖不出去,将要卖出去,又被大风吹走了米面,自己担着空单回来;卖熟食熟食;卖猪羊,猪羊跑散……
如此三番五次,倒把宋异人金银折了不少,越发在马氏眼中是无用废物,愁的姜子牙长吁短叹,不想自己修道之人,竟然被金银所困,被俗人鄙夷,自己竟也是个凡夫俗子!
写下一首诗,以表心中苦恼,“红尘黯黯难睁眼;浮世纷纷怎脱肩。借得一枝栖止处,金枷玉锁又来缠!”姜子牙越看越是苦恼,越看越觉无钱压到英雄汉,更加忧愁不堪。
直到这一日,时来运转,宋异人家中闹鬼,姜子牙展现捉妖算命的本事,这才在朝歌城南门开了一家算命馆。
因他算这些小民命运无不精准,军民人等,俱来算命看课,五钱一命。子牙收得银子不少,马氏终于欢喜。
不觉光阴似箭,又过两月,算命馆远近闻名,俨然轰动朝歌。
这一日,命馆内走进一个白衣公子,进门来看见“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这副对联,顿时笑了一声:“算命的先生好大口气,你可知道对联作何解释?”
姜尚抬头一看,这白衣公子身上无贵气,也无修道之气,只是寻常人家,微笑道:“袖里乾坤大乃知过去未来,包罗万象;壶中日月长有长生不死之术,我既然挂上又岂会不知?客人可要算卦吗?五钱一课,定有所中。”
白衣公子笑道:“好,你就给我算一算。明日降雨如何?”
姜尚讶然,收好五钱银子,算道:“明日无雨。”
“不,明日有雨。”白衣公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