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苏泽又问道。

刘启恶狠狠看着他：“老东西——”

说完这话就想转身跑出门去，却被伸手抓住肩膀，又是一巴掌抽过去，打掉他几颗牙：“最后一次机会，你叫我什么？”

刘启这下是真的感觉不可思议了。

“你发什么疯！打我这么狠！你从来没打过我！”

“是啊，因为你母亲去世了，你父亲不在，我从来不打你……”苏泽慢慢说道，“但是这就是你管我，养育你十七年的亲姥爷，叫‘老东西’的理由吗？”

“我牙齿都掉了！你看我满嘴都是血！”刘启叫道。

苏泽不紧不慢说道：“你二十一岁了，不挨几次家庭的毒打，就要被社会毒打，这都不知道吗？”

又拍拍他肩膀：“能好好说话了吗？”

刘启抹了抹嘴上的鲜血，瞪着他到底还是带着倔强，不肯称呼他“姥爷”：“你到底想怎么好好说话？这就是你说的好好说话？”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苏泽说道。

刘启顿时大怒：我都挨打到牙齿都掉了，还让我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说说吧，为什么要离开地下城？”

苏泽说道。

刘启低声道：“不知道，就是想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你就能证明自己了？”苏泽平静问道，“离开地下城，你就能证明你比你父亲优秀，你不是那种离开家人、不负责任的男人，你不会抛弃家人？”

刘启哑口无言。

苏泽继续说道：“我不是你的家人？你妹妹苏朵朵不是你的家人？你这一走，如果死在外面，我们是什么感觉？”

如果刘启作死变成真死，苏泽可能会笑出声来，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这样说。

“如果你没死，留在外面，我死在地下城，连养老送终都要压在朵朵一个女孩子身上，你又是什么感觉？”苏泽又问道。

刘启低头，一言不发。

这些他都没想过，但是终究是少年意气，哪怕苏泽现在跟他说了，他满脑子的不服与不甘，依旧让他继续要坚持自己的做法。

不管对错，就是要让刘培强知道后悔，就是要让他知道，他错了，彻彻底底错了！

哪怕我是错的，也要让他知道他是错的。我错的代价我自己付，他错的代价他要知道！

感受着刘启满脑子的叛逆和偏激心思，苏泽有些无语。

有些人叛逆期在十一二岁，有的在十五六岁，还有的在十七八岁。

像这种二十一岁的叛逆期，可就有点欠打了。

“看来只靠说，是说服不了你。”

苏泽微笑着说道：“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吧，也让刘培强那小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害怕。”

“改天，我带着你和朵朵出去转一转，到时候你是不是还决定永远留在外面再说。”

“啊？”

刘启怔住了，有些狂喜：“姥爷，你说真的？你真的愿意带我们出去？”

“给你们一个机会，免得总感觉我不通情达理。”苏泽说道，“还骂我是老东西吗？”

刘启连连摇头，一颗牙从口中喷出，顿时哭笑不得。

要是早知道姥爷这样，我还挨这顿打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