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头上带着围兜,在夜色之中看不清面目,纳兰福亲自带着此人上了小楼,眼中露出骇人的愤怒之意,来人似乎也意识到了纳兰福的怒气,却默默不语,只是跟在后头,纳兰福到了楼内,启禀:“太后,石某带到。”
来人只是一鞠躬,并无大礼,纳兰福看着来气,低声喝道,“太后驾前,为何不跪!”
太后坐在宝座上,听着纳兰福发作,不发一言,只是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以前尊贵无比,太平天国开国六王之一,羽翼天下的翼王,石达开。
来的人听到纳兰福发作,站了片刻,苦笑起来,慢慢跪了下去,磕了个头,不发一言。
“好了,纳兰福,你先下去,”太后说道,“别叫英国人瞧见了。”
太后让石达开起来,她虽然从未见过石达开,却也知道,昔日的石达开雄姿英发,纵横江南无人能敌,乃是太平军之中,第一等的英雄少年,只是如今眼前这位,头发花白,面容愁苦的中年,似乎和传闻之中不太相像。
“一入江湖催人老,没曾想,翼王已经老了,”太后嫣然笑道,“只是容貌虽老,却不知这昔日的雄心壮志,岁月消磨之下,不知道还剩下多少?”
石达开硬硬的回答道,“石某从大渡河被俘,什么雄心壮志都已经没了,那一日起,我的心就已经死了,若不是惦记着兄弟们的身家性命,还有这幼天王的念想,我早就抹脖子陪天王他老人家去天堂了。”
高心夔无声的笑了起来,太后瞧了高心夔一眼,“假话,”太后一语戳穿了石达开的话,“若是想死,你昔日便可就死,为何还要留着性命到今天?你这样的人物。从来就不会被儿女私情所困扰,你所图之事,别以为我不晓得,是不是想效仿姜维诈降。在巴蜀之地,再图天国大业啊?”
石达开伏在地上默不作声,只是身子微微发抖,“谁也不是傻子,昔日我把放到缅甸。就是留了你一条性命,就凭着太平军在江南所做之事,你们留在国内,就是一个死字,谁都救不了你,你们那位忠王,是忠心耿耿,给洪秀全征战沙场,可在朝廷看来,却是不折不扣的逆贼反叛。”
“太后在此地。又隐秘叫人传旨,让石某来此地,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吧?”石达开微微冷笑,不想反驳,直接就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