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婉贞站在养心殿前,她的脚力比载澄快,脱了花盆底,健步如飞,一下子就到了养心殿,外头的侍卫拦住了冯婉贞,“站住,这里是养心殿,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我奉皇太后懿旨,前来看望皇上,并非闲杂人等,”冯婉贞见到那几个侍卫还在犹豫,养心殿里传出不吉的叫喊声,知道不是犹豫的时候,不耐烦的一推,把拦在自己面前的侍卫推在一边,侍卫们大骇,有个人把刀子都拔了出来,“尔等放肆!”冯婉贞喝道,“敢不顾懿旨!”
随即对着拔出的刀毫不顾忌,跨步进了养心殿,几个侍卫正在面面相觑,载澄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有懿旨,封锁养心殿,不许任何人进出!”
一位太医就在养心殿门对着载澄喊着,“皇上吐了好多血,御药房那里要取药来!”
“什么御药房,我瞧着是催命的地方!”载澄跺跺脚也连忙进了养心殿,跨步进了西暖阁,皇帝吐了不少血,龙床边上的白布上头的血色让人触目惊心,“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太医怎么说?”冯婉贞对着陈胜文喝道。
“太医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慌了神了,”陈胜文带着哭腔,“拟了方子去熬药了。”
“你和澄郡王去亲自盯着,不许有人乱加东西,把这里所有的太监都带出去,不许留人在这里伺候,只许太医进来!”冯婉贞对着载澄使了个眼色,就站在皇帝床前,“这里由我看着,不会在有差池!”
冯婉贞发号施令,载澄丝毫不觉不妥,对着冯婉贞点了点头,随即和陈胜文下去了,皇帝脸色面如淡金,咳嗽了一声,似乎听到了这里头的动静。睁开了眼,冯婉贞连忙附上去,“皇上。”
皇帝的眼神有些迷茫,随即看清了面前的女子。“县君来了。”
“是,太后娘娘马上就到,您可要坚持住啊,”冯婉贞爱怜的看着皇帝,虽然没有情愫。但是她对着皇帝是很有亲情的感觉的,她看着皇帝的样子,内心伤感,但是这时候她知道不是哭的时候,只是红着眼强笑,“没什么大碍的,请皇上宽心。”
皇帝勉强一笑,“是吗,那你怎么红了眼?”随即再不说话,似乎少了些力气。太医不一会上了药来,跪在了地上,载澄拿了药碗,对着冯婉贞说道,“是我盯着看他们煎的。”
暖阁外头想起了别的声音,皇太后疾步走了进来,看到满室弥漫着血腥味,连忙扑上前,差一点就摔倒了,冯婉贞连忙扶住。皇太后看着皇帝,他的脖子上和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大痘,发散着锡纸般的死灰色。“皇帝,皇帝,”太后拉住了同治皇帝满是疹子的手,丝毫不顾及自己会传染上天花,太后轻轻的呼唤着,怕太响惊扰到皇帝。但是又怕太轻让皇帝听不清楚而就此……太后喊了几句,皇帝这才悠悠睁开眼,他的脸颊上也出现了细细的疹子,“皇额娘。”
“怎么样了?觉得身子好了些吗?”慈禧太后伏在同治皇帝的身边,“有人在你的药里头加了东西,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处置了他们,”慈禧太后瞪着跪了一地的太医,“这些没用的东西,日后一定要算账,不过如今留着给你继续戴罪立功,你放心吧,那些贱人已经抓起来了,你的身子会好起来的,很快就好起来。”
同治皇帝勉强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慈禧太后看到载澄拿上来的药,“这药有没有问题?”她问李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