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保国?”那三睨了说书先生一眼,“大保国可不是你这样唱的。”
“快快快!”一处写着“福满园”的戏楼跟前人头攒动,不少人在呼朋唤友,“今日可是有好戏可看!”
被拉住的年轻男子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有些无奈,“这戏文素来都是这样,有什么新鲜的,我还是看报纸比较好,”报纸上写着一行字,倒是有什么法国英国的字样,只是人来人往,看的不真,另外一个男子兴奋的喊道,“今个可是不一样,你没瞧见,”他拉住戴眼镜的男子,指了指边上的水牌。“大保国瞧见了没有?必然是新戏!”
“新戏就是新戏,有什么稀罕的,”戴眼镜的男子还是不甚感兴趣,“升平署那几日就要出新戏,这些年京戏可算是多了,比市面上的洋货还要多。”
“哎哟,你别瞧不起啊,看看,这可是那几位名角儿?”他朝着水牌下面三个巨大的名字儿喊道:“梅巧玲!梅观音!三庆班班主,谭鑫培,谭天王!杨月楼,杨天官!哎哟呵,这三位可真是天上的人物!这几年可是没多少戏儿能劳动这三位的大驾了!”
“哎哟,果然是如此,”他扶了扶眼镜,仔细的看了看,“实在是不错!快快快,咱们快进去。”
两个人挤了进去,门票早已售罄,所幸一个是同文馆的学生,一个是建设署的笔贴式,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戏园子的人眼睛毒辣,轻易不敢得罪这些人,于是又偷偷放了进去,只是吩咐两个人只能站在边上踮着脚尖瞧,“两位爷,这可是这出戏第一次在外头演,里头可有不少养心殿都能说上话的人物,可轻易不能冲撞了?”
戴眼镜的是同文馆的学生。另外一个建设署的笔贴式连忙点头答应下来,两个人走了进去,回过头,悄悄笑道。“养心殿说上话的人,早就在圆明园里头赐宴看过这戏儿了,这人打量着咱们没见识呢。”
“不过也说不定,”两个人走进了室内,里面轰的一声。才初春的天气,里头是热的让人受不了了,人声鼎沸,无数人摩肩擦踵,嗡嗡嗡的交头接耳,戴眼镜的抬起头来,福满园的戏楼也和祥福茶馆一般,用洋灰和砖块钢筋翻修重建了一遍,端的是大气恢弘,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红墙碧瓦,大厅除外,楼上尽是包厢,那个笔贴式捅了捅戴眼镜的肋骨,“嘿,要我说,外头那个人还真的不是瞎咧咧,你瞧见没,”他悄悄伸出手。指了指东边的第三个包厢,那上面隐隐端坐着一个人影,“那不是载凌贝子吗?”
戴眼镜的同文馆学生瞥了一眼,“他来这里做什么。难得是贵脚踏贱地啊,啊,我知道了,”学生微微冷笑,伏在笔贴式的耳边上,悄悄的说。“这是来纳投名状了。”
“什么投名状?”笔贴式奇道。
“承恩公那里的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