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 孙沃:“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求订阅)(1 / 2)

确定好具体的搬迁日期后,接下来的几天,课题组的小伙伴们也都不做实验了,主要忙着邯丹实验室搬家的准备工作。

类似于上次张疆实验室的搬迁,这次邯丹实验室搬迁工作的任务同样也不少,而且很多都是麻烦事情。

首先,是仪器、设备的打包工作。

当初张疆实验室那边的仪器大多是玻璃仪器,或者傻瓜式仪器,一插电就能用的那种。

而邯丹实验室这边不仅仪器数量众多,复杂程度也非常高。

比如TRPL、CELIV、TOF等仪器,需要连接的线路就有几条、十几条,一旦有一根线连接错误,仪器大概率就不能正常使用,甚至还可能会烧坏仪器。

因此,每个仪器在拆掉打包之前,必须有两个人在场,利用各种手段记录线路的连接方式。

好在现在魏兴思的课题组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属于“初代课题组”,也就是课题组的“老人”都还没有走。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像是吴菲菲、陈婉清、许秋他们,基本都参与了实验室从无到有的建设工作,对课题组里各种仪器设备非常的熟悉。

如果是一个发展了多年的课题组,新人用着过去已经毕业的师兄师姐搭设的仪器,很可能对一些仪器使用的细节之处了解的就不是那么清楚了,遇到突发情况大概率也不知道怎么解决。

虽然用其他人已经造好的轮子,当时用着是比较爽,但出了问题,那就很难受了。

其次,搬家过程也涉及到手套箱内药品的处理。

当初张疆实验室那边的药品大多比较“糙”,长时间放在空气中都没什么问题。

而邯丹实验室这边的药品,尤其是光电材料,很多都是放在手套箱中的。

它们一旦离开氮气的环境,不说一定就会立马变质,但在性能上就有一定的概率会打一些折扣。

比如,这些光电材料,在邯丹这边做器件,可以轻易的做出12%的效率,而在空气中放上几天,再转移到江弯实验室,用同样的条件来制备器件,效率或许就只有10%、11%了。

最为关键的是,这种效率上的衰退是结果上的体现。

想要找到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性能的衰退,就必须通过反复制备器件。

可即使反复制备器件了,也不一定就能够发现背后的原因。

比如许秋现在做的有机光伏叠层器件,包括传输层在内一共要用到十数种材料,如果其中有一两种材料变质了,想要从中找出究竟是哪种材料出了问题,这个难度,学过排列组合的应该都知道有多难……

假如每次实验都用控制变量法,单独控制一个变量的话,最终可能的情况有成千上万种。

更何况,出问题的还不一定是材料,也有可能是其他方面,比如蒸镀的晶振片失效,导致厚度标定不准确等等……

因此,出现了状况,很多时候实验者不会去找原因,而是选择把所有便宜的材料都直接换新的,再去寻找实验出问题的原因,这样就可以节约大量的时间成本。

为了解决药品转移过程的存放问题,许秋他们经过商议,最终找到了一个方法——

那就是将这些药品统一封锁到蒸镀手套箱的蒸镀舱内,然后先将蒸镀舱抽成真空,再补入一个大气压力的氮气。

这样存放在里面的药品既可以享受氮气的保护,同时一些液体药品的容器又不会因为负压环境而被压碎。

在实验室里,正压力过大很可怕,比如大多数爆炸的产生,都是因为正压力过大而造成的。

但其实,实验室里的真空环境,或者说负压,同样也很可怕。

因为在实验的过程中会用到很多玻璃仪器,而一些玻璃仪器对负压的承载能力有限。

举个例子,旋蒸的时候通常用的是水泵,而比较少用到抽真空能力更强的油泵,或者说机械泵。

一方面,是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水泵的抽真空能力,就已经足够把瓶子中低沸点溶剂给除干净了。

实在不行给旋蒸瓶加点温,70、80摄氏度的条件,130摄氏度左右沸点的甲苯,抽个半小时,也能除的比较干净。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如果用机械泵等具有更强抽真空能力的泵,就可能会把一些玻璃仪器抽“爆”掉。

如果不幸抽爆一个瓶子,而此时安放旋蒸装置的通风橱玻璃又没有拉到最下面,就很有可能会让实验者吃一发“碎片玻璃手榴弹”。

虽然这种碎片大概率炸不死人,但毁容基本上是没跑的……

除了旋蒸以外,实验室里手套箱的传送舱,在传送物品的时候,需要三次抽真空,同样面临负压带来的问题。

比如,要传输一些承载能力比较差的瓶子,尤其里面有低沸点液体的,也可能会抽爆掉。

像学姐之前从手套箱外面往里面传输擦片溶剂的时候,就抽爆掉过一小瓶的甲醇。

因为有前车之签,所以后来实验室的其他人在传输液体的时候,就不会每次都把传送舱里的真空度抽到非常低。

宁愿漏一点空气进去,也不愿意冒着抽爆的风险。

像是甲醇这种溶剂都还好,比较便宜,损失了也就损失了。

如果是辛辛苦苦花了几天时间才得到的溶液,被抽爆的话,那可就亏大了。

除了要处理手套箱内的药品,这次搬迁,课题组还面临旋涂手套箱重新改造的问题。

因此,需要要清空旋涂手套箱内部的所有东西。

也就是说,需要对旋涂手套箱进行一番大清查。

蒸镀手套箱倒是没有这个必要,直接让搬家公司拉过去就可以。

旋涂手套箱虽然理论上每天都会清扫,但其中乱七八糟的东西非常多。

因为手套箱内部存在很多公共区域,一般人也不会帮其他人收拾位于公共区域的东西。

万一好心的去帮别人丢掉了一两个溶液瓶,结果最后发现丢掉的是别人辛苦一周的实验成果,那估计得来一场真人PK。

当然,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也有不小的概率是只有苦主,而找不到肇事人……

不过,这其实也怨不得别人,自己的责任可能反而更大一些。

反正,许秋在实验结束后,都会把自己之后还要用到的东西,收到自己的乐扣盒中,而不会选择放在公共实验区域。

别人扔东西的时候,总不可能翻开你的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扔掉吧,除非是有仇。

现在要清理手套箱,大家要做的事情,就是每个人过去把自己还要用到的药品、溶液瓶等物品统一装在一个大乐扣盒中,再收集起来,转移并存放在蒸镀手套箱的蒸镀舱内。

剩下的无人认领的东西,就全部当做垃圾处理掉。

其中,除了一些真垃圾,比如空试剂瓶、用过的移液枪头之外,还有很多之前没有用完的溶液,被装在一个个的小棕瓶中。

还别说,这种残余部分溶液的小棕瓶,数量还是比较夸张的,超过了100瓶。

主要还是因为溶液具有最佳使用时间,大多数都是现配现用,所以一般很少使用配制时间超过一个月的溶液。

而这些“过期”的溶液,平常一般会因为怕麻烦而不去处理,选择堆在手套箱里的一个角落。

同时,人们可能也会抱着“万一之后还会用到呢”之类的想法。

但现在必须要把它们全部都给处理掉了。

不过,处理这些废液的手续还是有些繁琐的,不能无脑的直接丢弃。

需要一个个的打开溶液瓶,再把内部的废液按照溶剂的类型分类、收集起来。

最终,许秋和吴菲菲的商议过后,孙沃喜提了这个任务。

因为,其他本科生都已经跑路了,新来的范文堂还不熟悉实验室,所以两人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孙沃了。

除了仪器打包、手套箱内药品的处理、手套箱的大清查外,邯丹这边同样涉及到危化品运输的问题,需要向院系申请权限、审核。

这种和院系沟通的事情,自然是要交给魏兴思处理的。

这几天下来,实验室里的情况就是学生在忙,魏兴思也在忙。

甚至魏老师都和许秋吐槽过:“早知道就把搬家计划安排的晚一些,等过年回来再搬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只是牢骚话,既然已经决定了搬迁,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而且,搬家这种事情如果一拖,可能就要断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的实验,肯定是搬得越早越好。

周五,许秋和吴菲菲负责接待了魔都手套箱公司派过来的销售团队。

对方派过来四个人,有一位工程师,年龄近40岁,身穿布制工作服,工作服上身的兜子里插着一只笔,还戴了个军绿色的布帽。

许秋盲猜对方戴帽子,是为了遮掩头顶上可能存在的“留白”。

还有一位销售助理,年轻女性,白领OL的装扮,看样子年龄25岁不到,估计是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当然也有可能是保养的好,人显年轻。

另外,还有两个负责干杂活的小弟,基本不和许秋他们交流。

手套箱销售团队的第一站是邯丹材一216。

他们首先和许秋、吴菲菲了解了一下具体的需求,随后拿着尺子测量216这边手套箱的情况,记录了一系列的参数,还拍了一些手套箱的实体照片。

第二站是江弯先材522,他们实地考察了那边的情况,同样拍摄了一些照片。

下午三点,手套箱销售团队和许秋他们经过一番讨论后,敲定了最终的设计图。

最终版本的设计图,只是在许秋之前的设计图上做出了一些修改,改动倒并不大。

一方面,原先1米2的新箱体,现在被更换成了更加小巧的1米1的箱体,这也是之前魏兴思去谈价钱,能够优惠2W软妹币的一部分原因。

其实,魏兴思课题组这边对手套箱尺寸的要求并不高,就算把长度做到更小,比如1米,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