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儿精明起来也怪吓人,瞅一眼萧廷琛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故作无辜地歪头道:“苏姐姐,听说这孩子是你和颜鸩的?瞧瞧这眉毛眼睛,怎么看怎么像他爹爹呢。”
苏酒也不是傻的,知道判儿是在故意气萧廷琛,不觉轻笑,“你见过他爹爹?既没见过,又怎么知道他生得像不像?”
“……”判儿沉默。
苏酒望了眼眉开眼笑喝茶的萧廷琛,凑到判儿耳畔压低声音道:“你可得仔细想好了要不要得罪萧廷琛,虽说现在是我罩着你,可我不过是狐假虎威,背后靠着他呢。得罪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判儿不言不语。
她扭着燃燃的小盘扣,眼睫低垂。
虽然知道是那个道理,但她心里盛着戾气和怨恨,一定要发泄出来才能舒服。
她嫉妒陈簌轻而易举就能获得宿润墨的信任,嫉妒那些恩恩爱爱轻易就能获得爱情的男女。
胸腔里的火焰燃烧着,不仅要烧尽她的四肢百骸,甚至还要烧尽这个世界!
她失去了家国、失去了爱情,她好不甘心,哪怕胡闹的结局是两败俱伤,她也能从中获得疯癫般的快乐。
故意生出麻烦和痛苦来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却能从中获得血淋淋的快感,这本就是疯子的行径不是?
苏酒见她神情变幻,极有耐心地握住她的小手,“事情并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判儿,不要轻易选择两败俱伤的方式。世上比你更加痛苦却仍在坚持的人不在少数,永远不要觉得失去了希望。”
少女温言细语,眉目柔和。
世上最好的小姐妹,大约就是苏酒这样的。
判儿心里踏实安定不少,望了眼萧廷琛,低头道:“这几日给你添了麻烦,对不起。”
她显然很少给人道歉,今夜这句“对不起”,倒是令她自个儿面红耳赤起来,双手还不自然地揪住裙摆。
苏酒笑着摸摸她的头,觉得判儿真是个孩子心性。
正在这时,坤宁宫的小宫女突然哭着冲进来,朝想萧廷琛跪下,哑着嗓子哭道:“皇上,皇后娘娘被欺负了!太后娘娘赖在坤宁宫他不肯走,非说是娘娘偷走了那个孽种!”
萧廷琛捏了捏眉心。
解决了判儿这个麻烦精,还得替她解决她留下的一堆烂摊子。
他递了个凉凉的眼神给判儿,起身朝殿外而去。
苏酒很乐意看南宫奈奈和薛程程的热闹。
她把困顿的燃燃交给白露,笑着拉住判儿的手,“我刚刚不是告诉你,这世上还有人比你活得更加痛苦吗?走,我带你去瞧瞧。”
踏进坤宁宫寝殿,华美的宫殿满目狼藉,珍贵的瓷器古董碎落满地,薛程程蓬头垢面地大闹,连宫女嬷嬷都压不住她。
南宫奈奈双颊红肿,捂着残肢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哭,望向薛程程的目光充满怨恨与忌惮。
她从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女人!
半夜三更冲进她的宫殿,不问缘由就朝她的脸左右开弓,还反复质问她究竟把燃燃藏到了哪里。
她南宫奈奈自问虽然作恶多端,但绝对没有偷那个孽种!
可薛程程不信啊,说什么就她和苏酒之间有矛盾,肯定是她偷走了那个孩子。
她碍着怀瑾哥哥不敢对薛程程动手,这个老妖婆就更加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地欺负她,简直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