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与愿违,人们没过上多好的日子,反而更苦:“丁男被甲,丁女转输,苦不聊生,自经于道树,死者相望”。严酷的刑律使人们“赭衣塞路,囹圄成市”。
没过多久,战火又从大泽乡重新点燃,六国又重新复国。接着又是楚汉相争,战火燃烧了一年又一年,始终没有平息下来。
中原大地又经过了几十年战火的洗礼,等到大汉帝国建立,天下一统之际。匈奴在中原的北部已经做大,又率军南下。中原大地的人们,又处在老战火当中,竟然连片刻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来到襄平学院的山脚之下,前往襄平学院阶梯之上的厚雪,已经被学员们打扫干干净净。被学员们用大雪堆砌成一个个雪人,沿阶梯两旁摆放着,直至蔓延到襄平学院的山顶。
姬康和石敢两人,沿着阶梯向山上的学院走去。看着两旁的雪人,不断给予评论。甚至会动手用阶梯两旁的树枝和残雪,一会给雪人插个鼻子,一会给雪人带个头发,欢笑声响彻在襄平学院的阶梯之上。
沿着阶梯,姬康走入了学院。姬康没打算进自己的教室,而是与石敢两人来到了学院的礼堂。
礼堂里如往常一般火热,学院的先生们和学员们正在里面如往常一样,就某个问题又开始了辩论。站在台上的两人,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秦国律法虽严苛无比,但我东北四郡仍有可借鉴之处。譬如对商家的管理,乃采用重农抑商之法,故秦国才可以成为七国之雄。”
“学长此言差矣!我不否认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国力强大。但这重农抑商之法,却不是根本之道。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无兵不保,我们不能歧视任何一业。这才乃我辽地四郡之国策,才是国之根本。”
……
听了一会,姬康和石敢两人都没有去打扰辩论的双方,又一起向学院内走去。
石敢轻声对姬康道:“公子,我认为他们谁说得有理?”
姬康一笑,对石敢道:“这些都是学员们自己的主张,做为我们来说。只要有用,拿来用就是。关键是我们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才是我们主政之道。”
“最主要的是,我们现在辽地四郡的做法,已经是被实践所检验过的,是对我们东北四郡的发展最佳的选择,我们坚持就可,不能动摇!”
石敢点点了头。
沿途走来,有的教室里传来先生们的讲课声,有的教室里传来学员们朗读声。姬康一个一个教室走过,一个教室一个教室聆听着。
在邹衍先生讲课的一个教室里,邹衍先生正在给启蒙的小学员们讲解着,学院编写的教材:“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
教室里传来了,邹衍先生的话语声:“学员们,天地运转,自有规律。我们不但在学院里学习各种知识,还要知道我们这个伟大华夏民族的由来。”
“上古以来,盘古开天,女娲造人,才有这天地之分,才有我华夏一族诞生。你们在踏上学院的第一步,就要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
“在这个世界上,我华夏一族秉持上天之意,为天地所钟秀。到现在,不管是东夷、西戎,还是南蛮、北狄都必须秉持我华夏之礼节,学我华夏之语言文字,着我华夏之冠服,服我华夏之律令。……”
在另一个教室外,姬康和石敢又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听着鲁仲连先生给学员们的讲课:“学员们,我们在学院学习,首要懂礼,其次要学会做人。但如何做人呢?我就这个问题,问过你们的大学长,他的回答让我记忆深刻,他用春夏秋冬四季来做比喻。”
“他说:对待自己的百姓和民众要“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要象春天般的温暖,夏天般的火热心情来对待民众和百姓;对待自己的敌人要如秋风落叶一般,比严冬还要酷寒。老夫认为此言有理呀!……”
随着夜晚的临近,襄平学院内几乎所有的教室,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仍在学习。一盏一盏用玻璃灯罩,所做的新式油灯,依次点起。整个襄平学院,都被笼罩在了灯火之中。
一盏一盏的油灯,仿若天上一闪一闪的繁星。
姬康贪婪地、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舍不得离开。不知怎么,姬康的内心始终有一股感动。他坚信,这些在襄平学院学习的学员,他们是一颗颗火种,他们现在正在发芽、长叶、开花、结果。待他们洒落在这片中原大地之后,终将会燃烧起这片大地。
就如前世那位伟人,在华夏最黑暗的年代所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那位伟人和他的战友们,通过几十年的努力和奋斗,终于实践了这句话,那就是: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星星之火,终究燎原。
(第二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