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天下君王们讲究的是“牧民”,意思就是普通百姓与牲口差不多,是用来“牧”的。可没像姬康一样,对普通民众这么重视。
这些君王们,最重视的是这些门阀贵勋,世家绅士。
等天子禅位的讯息传出之后,洛邑城内的这些周朝遗族、士绅们,也已经纷纷暗中转移了家族的根本,十有八九大多数都是去了燕国。
要不是秦国的官员来洛邑后,前去找这些周朝遗族、士绅们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问题。
只怕秦王嬴稷与自己,还要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此事。
现在的王畿洛邑三十六城,剩下的民众只有三万多人了。
燕国什么都没做,只是付出了点钱财,就人财两得,还在天下获得了一个极好的名声。
现在天下形势,看起来是一片平静。
但范雎知道,实际上的情况,根本不是这样。
天下各国诸侯,都已陈兵边境。
各国使者都在往来穿梭,已经在谋划着什么。暗地里的波动,即将汹涌而至!
想到这里,范雎上前躬身对嬴稷道:
“大王,看来我们尽早举办禅位大典的决定,是对的!迟则生变,对我秦国不利。只要我王取得天子之位,即可名正言顺,一一扫清天下诸侯,以定我秦国国势。”
嬴稷摸着颌下雪白的胡须,点了点头,对范雎道:
“相国所言甚合寡人之意,范相你就辛苦点,让我秦国官员尽速办理好禅位大典诸事。”
“诺。”
范雎一伸两臂,双手合拢,躬身答道。
这个时代的禅位仪式,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而是非常复杂的。
要修筑祭台,上告天地。接下来的禅位诸事,也是很繁琐的。
“还有,相国,禅位大典将至,要多注意洛邑城内的事情,不要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嬴稷揉了揉头部的太阳穴,无不疲乏地对范雎道。
“人到七十古来稀”,秦王嬴稷毕竟是近七十岁的人了。
这些天,如此操劳,肯定疲惫。
“臣下明白,请我王放心。”
范雎从西周公姬咎的府上出来,乘车返回自己在洛邑城内的居所。
坐在车上,范雎双目紧闭,不知再想什么。
过了半响,眼睛睁开,范雎幽幽一叹,喃喃自语轻声道:
“大王,吾力已尽。办完此事,臣该走了!”
范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乘车经过一座酒楼的时候。
在二楼内的窗户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带着几人,正透过窗棂在看着他经过。
这个书生身后的一个大汉,对前面的书生道:
“鞠武大人,此乃秦相范雎之车,是不是让属下率人下去……”
前面的这个书生正是鞠武,他并没有像天子姬延预料的那样,离开洛邑城。
听完这个大汉的话后,鞠武摆了摆手,言道:
“不可造次。按太子命令,我等把消息传回我燕国即可,静观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