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颜聚将军,如果我军不趁此时,抓紧时间撤回信都,而被燕军堵在滹沱河的南岸。不但我军危矣,就是我赵国也危矣!”
庞煖在亭内又来回徘徊了两圈,心中决心已下,对颜聚道:
“颜聚将军,我军不能在犹豫了。传我将令,滹沱河南岸各城池官员、驻军,不得后撤,层层阻击燕军南下。我军主力整装,即日南下,一切责任皆由老夫承担,与你没有关系。”
颜聚见此,也不在劝,躬身领命道:“诺。”
姬康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燕国大军进入到赵国之前,原先设定的主要目标,庞煖率领的北地十万赵军,会放弃滹沱河南岸的众多城邑,而选择了南下。
与此同时,老将廉颇,也率领五万大军北上,向信都进发。
燕军分而围歼庞煖、廉颇两军的战略构想,彻底破灭。
即将变成一场燕、赵两军、两国,在信都的生死对决。
三月十六日,在滹沱河的南岸,前往井陉的官道上,一支燕军骑兵正在奔驰着。
这个季节,道路两旁的树木,开始发芽。树木的枝叶,已有淡淡的绿色,一阵微风吹过,枝叶晃动,带起了一丝春意。
这支燕军骑兵人数不多,只有百人左右,马蹄发出的轰然声,溅起阵阵的尘土。
所有骑在马上的将士,皆着红色军袍,带着一股杀伐之气。
“报!”前方有几个穿着同样装束的骑兵,飞马向这支骑兵奔来。
见到前方的几个骑兵士卒,这支骑兵前方的燕军上尉,勒住了战马的缰绳,把手一摆,身后的这支骑兵队伍,皆缓缓停了下来。
这时,前方的几个燕军骑兵探马,已来到了这个上尉的面前。
一个少尉装束的燕军军官,在马上抱拳禀报道:“启禀连长,前方十里就是赵国的井陉,周围三十里内,并没有发现任何敌军。”
这个燕军的上尉,二十多岁,身着钢制铠甲,面带杀气。
“看来马上就要到井陉了,传我命令,我部继续打探周围,特别要注意井陉周边的山区,看是否有敌军隐藏。”这个燕军上尉沉着地言道。
“诺。”前方的少尉领命,带着几个骑兵纵马而去。
这个骑兵上尉,又转身对身后的一个中尉吩咐道:
“你马上回去,向主将乐间将军禀报此事。”
“诺。”这个中尉策马转身,向后方而去。
在这支燕军的身后,大概二十多里地的官道上,一支大军正浩浩荡荡地行进着,大片红色的军旗,在大军的队伍上空飘舞,所到之处,腾起浓密的烟尘。
大军连绵数十里,层层叠叠让人看不到边际。大军行进当中,清一色的红色军袍、红色盔缨,整个大地仿佛被火燃烧一般。
大军的中央,有一杆绣着“乐”字的大旗,高高耸立着。在这杆大旗的下方,就是这支大军的主将——昌国君乐间。
西路燕军乐乘所部,在昨天清晨,于灵寿一带渡过了滹沱河,并没有受到赵军的任何阻拦,大军随即按计划,急速向井陉而来。
“启禀将军,前方有我军探马来报。”一个亲卫对乐间禀报道。
“让他前来。”乐间吩咐道。
前方的探马中尉,来到了乐间的面前,甩蹬下马,单膝跪地。
“启禀将军,前方三十余里,就是井陉城,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敌军。”
乐间抬头看向了前方,下令道:
“传我将令,大军继续前进,到井陉城下后,安营扎寨,准备攻打井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