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以来,在邯郸附近的几座城邑,发生了几起民变。
赵国的这几起民变,固然有因为赵国这两年来,为了战争凑集粮草、征调兵卒、民夫所致。但细细想来,民变在此时发生,就与燕军的进犯形成了呼应,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的简单。
尤其是赵国在平息这些民变的时候,皆很不顺利。
这种事情的发生,如果说后面没人怂恿、支持,是不可能的。
这时,一位三十出头的赵军将领站了出来。
众人一看,此人是赵国王室宗戚的一名成员,名唤赵葱。
“王上,依末将看,这些贱民以及身后的有些人,着实可恨!居然在此时,在后方搞这些动作,完全忘记了王上原先给予他们的恩典。”
“如果不给予这些人严惩,我王威严何在?末将请命,愿率部剿灭这些人,给予严惩,以震慑其他蠢蠢欲动之人。”
赵葱抱拳,躬身对赵王丹建言。
听完赵葱此话之后,整个大殿之内,一片寂声,落针可闻。
许多大臣的脸色,都有点微微变色。
“王上,万万不可呀!这几起民变,规模较小,可抚之。此时,万万不可大动干戈。否则,必然会引起更大规模的民变。”
有文官出列,大声对赵王丹奏道。
赵王丹坐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知道这个文官说的是实话。
他也知道,赵国自长平之战以来,民生艰困。许多赵国的民众,确实是活不下去了,这两年来,纷纷化为流民,投奔燕国。
而这么多年来,赵国大战不断,几乎没有间歇。赵国也没有其他办法,唯有不断增加赋税。赵王丹知道这样引鸩止渴的做法,对赵国很是不利。但眼下,却没有其他任何的办法。
想到这些,赵王丹的脸色,更为苍白。
就在此时,一个侍官急匆匆进到殿来,对赵王丹禀奏道:
“王上,大梁、咸阳传来急报。”
“哦,让人快快上殿。”赵王丹急忙吩咐道。
“诺。”这个侍官躬身退出殿外。
在赵王丹的期待中,两个赵军校尉走进殿来。
“启禀王上,亚卿郑朱派标下从咸阳赶回,秦王赢柱已同意派兵增援我赵国,但要求我赵国必须阻挡燕军三个月以上,以待秦军前来。”
“启禀王上,魏王圉也正在调集大军,准备增援我赵国。但是,其发兵最早也到七月初了,让我军必须阻挡住燕军数月,以便给予魏军征调的时间。”
这两个校尉,皆跪地向赵王丹禀奏道。
赵王丹以及殿内的众臣,心中皆盘算了一下。两国明确答应援助赵国,这个速度已经够快的了。毕竟,在这个时代,调集大军做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要赵军支持三个月,这个,就非常困难了!
殿内的众臣,包括赵王丹,对于燕军已经不像过去,一无所知了。
这数年来,燕军声威赫赫,军械装备犀利,可以说是逢战必胜,逢城必下。
赵国要坚持三个月以上的时间,就必须与燕军形成拉锯战,或者依托邯郸城,再与燕国大军打一场邯郸保卫战,争取时日。
但是,目前看来,不管是拉锯战,还是守卫战,皆不可能。
大军交战,要形成拉锯战,必须要有广袤的纵深或者天险,但赵军现在已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至于依托邯郸坚城,阻挡燕军,更不可能。
即墨、晋阳这两座坚城,不次于邯郸,结果皆被燕军半月而下。
赵王丹眉心紧锁,沉思起来,从当下的来看,燕国是不会给赵国这么长时间,等待各国大军援助赵国的。拉锯战是不可能了,唯有与燕军主力会战,赵国方有一线生机。
把牙一咬,赵王丹站了起来,大声对殿内众臣言道:
“事到如今,我赵国处于内忧外患,已无任何的后路。此等情形,若在继续下去,我赵国必然分崩离析,江山社稷不保。”
“既然燕军主力想同我军主力会战,寡人就遂了我这个外甥的心愿,寡人即刻前往信都,御驾亲征,同燕国大军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