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牧,太毒辣了!不,不是,是太厉害了啊!”荣岩佩服至极。
荥阳城下,联军统帅部的中军大营内,气氛很是紧张。
“春申君,你部下有十五万大军,居然能让蒙武率领着一群残兵败将,给冲破了防线,逃回了荥阳城内。致使我联军数十万大军,困顿于此,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么?”
燕军副将安民,气愤地指着黄歇说道。
“安民将军,此言差矣!你燕军会同二十万魏军,都没有将蒙武所部给留在垣雍以东,反而让秦军冲击我军,致使我军伤亡惨重,这是何道理?”
黄歇一脸从容地反驳道。
“你……你……”安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黄歇说不出话来。
燕军主将薄望见状,出列对黄歇道:
“春申君,我燕军在垣雍以东,会同主帅信陵君出击秦军,死伤兵马不下于万人。你说你军死伤惨重,可敢让我等校检你部兵马人数么?做人不能太无耻啊!”
….
听薄望这么一说,帐内的项燕等楚军将领,恨不得把头埋在沙土之下。
自家的事自己人知道,楚军的所做所为,委实拿不到桌面上。
而黄歇则是面不改色,继续大声道:
“薄望将军,本令尹知道你燕军做战勇猛,出了大力,很是佩服。但你们不能将没有全歼蒙武所部的责任,全部怪罪于我楚军头上。
当务之急,我联军首先要做得是团结一心,将荥阳城给攻打下来。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相互攻讦,推卸责任,破坏我四国合纵攻秦之事。薄望将军,你说,对不对?”
人家黄歇之所以能成为楚国令尹,嘴皮子可是“一流”的。想薄望和安民这样的军旅厮杀之人,那里能说得过黄歇。
薄望脸色涨得通红,瞪着黄歇,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韩国的阳城君韩阳见此,赶忙出来打“圆场”道:
“春申君,薄望、安民两位将军,也是急愤之言,并无怪罪于你楚军之意。就犹如春申君刚才所言,我联军当务之际,是要团结一心,夺回荥阳城。其他皆乃小节,不论也罢!”
黄歇则是冷冷一笑,不在言语。
坐在主位的联军主帅魏无忌,看到帐内如此情景,也是头大无比。
知道薄望和安民所说的乃是实情,但要继续争执下去,此番四国合纵攻秦之事,必然会彻底破裂,做为四国联军统帅,这是信陵君根本所无法承受的。
思索了一下之后,信陵君知道,不能再任由各军将领再继续争论下去了。
咳嗽了一声,魏无忌对帐内众人道:
“诸位将军,不必争执了。我军在垣雍以东,歼灭了秦军十五万之多,此乃我联军合纵攻秦以来,取得的第一次决定性的胜利。
蒙武所部虽逃回荥阳城,但是我联军兵力众多,数倍于敌。只要我等团结一心,攻取荥阳城也指日可待。”
说到这里,魏无忌站了起来,下令道:
“当下,我军对荥阳四面围攻,致使荥阳城内的秦军负隅顽抗,从而让我联军迟迟不能攻取荥阳,伤亡也极为惨重。
现调整部署如下:阳城君率领十五万韩军,攻打荥阳南门:春申君率领十五万楚军,攻打荥阳北门;本帅将亲自率领魏军,会同燕军,攻打荥阳东门。
诸位将军,兵法云:围城必阙。我联军同时从南、北、东三面,对荥阳秦军发起猛攻,秦军必会从西而逃。我军则可尾追掩杀秦军,收复函谷以东之地。”
信陵君如此安排,帐内众人皆知,这是已放弃了事先全歼荥阳秦军的打算。
但是,考虑到眼下联军的实际状况,这恐怕也是最好的安排了。
撤至濩泽城的王翦所部,并没有在此停留。
大军进驻到濩泽城之后,王翦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王翦已经知道了蒙武大军在垣雍以东,被联军大败的讯息。但好消息是,此时的洛邑、渑池一带,仍在秦国的掌控当中。
稍微休息了一日,补充了一批粮草辎重之后,王翦就下令秦军继续南撤。
随同大军行至一处高坡之上,王翦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濩泽城,久久不语。
秦国自商鞅变法之后,强大了军队,革新了军队。近一百年来,秦国五战河西,再夺河东,几代君王的努力,这才让秦国拥有了东出崤关夺取天下的实力。
但随着燕国崛起,秦国竟然一败至此。
上党丢了,河东也即将落入道燕国的手里,就连刚刚被秦国纳入到版图的洛邑等地,此时也面临着四国联军的威胁。
“将军,你说我军以后还能不能再重返濩泽,乃至上党之地?”
副将杨端和来到了王翦的身旁,也转身看向了濩泽城,朝王翦问道。
“不知道?要是没有燕国的话,我军尚有可能。但如今……”
王翦面露悲色,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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