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可返回敖仓,告诉辛垣衍将军,让其按之前部署,率军南下阻拦秦军。秦军兵众,我军要据寨而守,不要同秦军正面对决。
一定要告诉辛垣衍将军,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务必不能让秦军在其防线内通过。待我其他大军到达之后,再向蒙武所部发起反击。此战若成,辛将军当记首功。”
“诺。”辛垣衍派来的信使答应道。
辛垣衍的信使走后,魏无忌在帐内来回徘徊,不断推演即将到来的战事。
….
蒙武大军南下之后,攻打酸枣,兵锋直指大梁。而此时的大梁,兵力很是空虚。
魏无忌顶住了魏王圉的压力,不让春申君黄歇带领的楚军,回援大梁;令燕国薄望所部,尾追秦军;又让北上的辛垣衍十万魏军,撤回敖仓,在酸枣至垣雍的丘陵地带,据寨而守。
这以上的种种举措,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那就是判断蒙武所部,不会南渡济水,攻打大梁。
而此时秦军的动向,无疑证明了魏无忌之前的判断:蒙武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南下攻打大梁,而是借此吸引联军退守大梁,自己率军撤往荥阳。
酸枣城魏军的顽强抵抗,给魏无忌的军事部署,确实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现在要考虑的是,必须要将已进入到包围圈里的这二十五万的秦军,给聚歼灭掉。
这样的话,秦国实力必然大损。最起码在短时间内,不会再东出进犯魏国了。
刚刚考虑周详之后,耳边传来了魏军大营起床的号角声。
魏无忌这才发觉,天色已经大亮。
“来人,擂鼓聚将。”魏无忌朝帐外大声喊道。
平阳城内,李牧会同荣岩、左宗、缚豹、王忙四个副将,正站在一处城楼之上,看着众多燕军和民众们忙忙碌碌,修筑着被燕军炸塌的城墙。
“大都督,王龁老儿已把河东秦军,全部聚集到了汾城。我军既然攻取了平阳,汾城已近在咫尺。应当乘胜南下,一举歼灭汾城河东主力。
我军此时在平阳城却大兴土木,修筑防御工事。某将在此就是想问一下,大都督这是惧怕那王龁老儿,不准备攻打汾城了么?”
提出问题的,自然是第一军军长荣岩。
燕军当中,也是讲究军功资历的。荣岩自从追随父亲荣蚠来到辽地之后,一向以勇敢剽悍而闻名于全军。因战绩显赫,故被姬康任命为第一军的军长。
自荣蚠病退在家修养之后,做为荣蚠的长子,荣岩也算是辽地将领们的一个“带头人”了。
对于李牧,说句实话,人家荣岩心里是很不服气的。
这个李牧不就是打了几次匈奴,夺下来一座德胜城,居然能让王上如此看重。不但是职位,就是爵位那也是高自己一等,凭什么?
李牧地看了荣岩一眼,淡淡地回道:
“荣岩将军,秦军统帅王龁,做战经验丰富,谋略过人。我李牧是有点怕他,不敢率军前去汾城。怎么了?荣将军,你对本将很有意见?”
见李牧居然如此坦诚地说出惧怕王龁,荣岩反而愣住了。本来准备好的众多说辞,一下子被憋在肚子里,此时却不知从那说起,老难受了。
“你……你……”荣岩说不出话来,面容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憋的。
“大都督,某将和荣岩。王忙三人,还有军务需要前去处理,就不在此陪同大都督视察了,请大都督恕罪。”
….
左宗上前,同王忙各自一边,拉住了自己“好哥们”右臂,对李牧道。
“无妨,你三人去处理吧。”李牧回道。
荣岩和左宗、王忙三人走远之后,缚豹来到了李牧的身旁道:
“大都督,荣岩此人,脾气就是如此,请大都督不要放在心上。”
李牧笑了起来,对缚豹道:“无碍,身为一军之长,如果没有点脾气,哪怎么能成?缚将军,你不会也认为我李牧,也是惧怕哪王龁老贼吧?”
“那能呢!要说惧怕王龁那个老贼,别人的话,某将是信的。但是对大都督来说,某将是绝对不相信的。”缚豹在赵国之时,同李牧就是同僚,自然知道李牧的本事。
王龁做为长平之战的元凶之一,凡是原赵国将领和士卒,对其可谓是恨之入骨。平时言谈之中,皆称其为“老贼”或“老儿”。以至于王龁的这个称号,被燕军将领广泛接受。
李牧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对缚豹道:
“我军自晋阳南下,数月来,一路攻城拔寨,将士们大都身心疲惫。而王龁老贼据重兵于汾城,分明是想以逸待劳,同我军决战。
我军要是在王龁老儿预定好的时间、地点,并且在兵力不占优的情况下同其决战,则正中其下怀。按敌人的节奏行事,此乃兵家之大忌也,我李牧不取。
我军在平阳城修筑工事,不再南下,一则可让恢复我军士气,以利再战;二则是等我援军到达之后,在兵力上居于优势之后,方可寻机破敌。”
李牧的一番话,让缚豹感佩不已。
下来之后,找到荣岩,把李牧的原话告知。
荣岩听过缚豹转述李牧的话后,呆坐了许久,才对缚豹言道:
“吾不如李牧将军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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