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重兵,行走天下,这是王翦自小就有的梦想。
缓缓转过身来,王翦的身体微微有点颤抖。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可最终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双手平撑于地,跪地向王龁这位老将军重重一磕。
野王城下,清晨。
经过二十多天的佯攻之后,今日蒙武所率领的十五万秦军,全体出动。
….
秦军所排列的方阵,一个接着一个,宛如一道道的波浪向野王城压去。
车弩高大的投石车和攻城车,也缓缓地跟随着攻城大军,被拖推着缓缓前行。
各个队列之间的过道之处,一个接一个的传令官挥舞着旗帜,骑马奔驰,将统帅蒙武的军令传至各部。
野王城门上的城楼下,守将韩月望着城下铺天而来的秦军,嘴唇紧紧地抿着。
“上党和垣雍的增援大军,现已到了何处?”
站在韩月身旁的副将蒲栋,转身问道。
“启禀将军,据斥候昨晚探报,垣雍我军距离我野王城六十余里,上党增援之军仍在百里之外。”一个斥候官躬身向蒲栋禀报道。
“这么回事?上党援军距离远也就算了。垣雍之军前几日就已距离我野王六十里,怎么到了今日还是如此距离,他们爬也应该爬到了,真是岂有此理!……”
副将蒲栋气愤地骂道。
“蒲栋,算了,不要说了。”韩月摆手制止了蒲栋的谩骂。
“将军,我野王城被秦军攻打了二十多天,现已危如累卵。是否派人前去再催促一下援军,让他们尽快赶到。”蒲栋着急地向韩月建议道。
韩月望着城下铺天盖地而来的秦军,摘下自己的头盔,将上面的血迹和浮尘擦拭而去,然后重新戴在了头上。
“算了,不要再派人催了。要到,他们早就到了。”
挺直了下胸膛,韩月朝着守城的官兵和民众们大声地喊道:
“兄弟们、儿郎们、父老乡亲们,今日乃死战。不瞒大家,我胆子很小,原来做战时就逃过,上次在同燕军做战时也降过。
这一次我也想继续活着,也想过降秦,更想过弃城而逃。
但这一次,我不想降,也不想逃。
上一次我们野王守军降过,结果呢!城内军民惨遭屠杀;这一次我们更不能逃。我们逃了,我们城中的妻儿老小、兄弟姐妹们,他们怎么办?
这么多年来,面对虎狼之秦,朝堂上下是唯唯诺诺、首鼠两端。而我韩军面对秦军,更是屡战屡败。以至于如今国不像国,君不似君,苟且而存活。
今日我们不是为什么韩国而战,更不是什么为王上而战。而是为了我们城中的亲人们而战。纵使我们全战死了,我们也要让秦军见识见识我们的血性。”
“死战、死战、死战……”整个野王城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城下秦军的指挥台上,蒙武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指向了野王邑,大喝了一声:
“进攻。”
一声呐喊过后,一块块的巨石向野王邑砸去,一支支泛着金属光泽的箭矢如乌云般飞向了野王城头……
厮杀声、呐喊声再次响彻了野王城内外。
随着秦军的一次次冲击,傍晚时分,野王城的大门终于被秦军攻破。
看到大批的秦军冲入城内,蒙武的副将来到了他的面前:
“将军,我军此次攻城,伤亡甚大,是否屠城?”
蒙武右手握了握腰间的佩剑,半响之后才叹了口气道:
“算了,大王和吕相一再要求我军,自此不准屠城,我等就遵诏执行吧!”
“诺。”蒙武的副将躬身应道。
燕王康七年,六月中旬。
野王城再次被蒙武率领的秦军攻破,韩军守将韩月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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