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她,咯血了(2 / 2)

苏酒缓缓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看见一位先祖立在她面前,温柔地朝她伸出手,“走吧?”

苏酒不确定是不是先祖们愿意原谅她的意思,她颤抖地想握住那只手,背后却传来严厉的呼唤。

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急促。

苏酒回头,母亲遥遥站在星河之外,焦灼地注视着自己。

“小酒,回来!”

她嗓音坚定。

梦醒。

宽大的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官道上,车轱辘声和马蹄声隐隐从窗外传来。

夜风吹起垂纱窗帘。

正是深夜,夜穹上月浮星沉,远处绵延起伏的黑色山峦偶尔传来野兽的吼声,惊飞了大群栖息的鸟儿。

车厢里明珠生晕,光线非常明亮。

山野的清香萦绕在鼻尖,檀木小佛桌上还留着半盅残酒。

苏酒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刚刚的梦境令她非常不踏实,浑身无力绵软,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劫似的。

她端起那盅残酒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液淌过咽喉,稍稍缓解了胸腔里的烦躁。

放下酒盏,她看见萧廷琛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枕在脑后,正靠在车厢上小憩。

她伸出手,缓缓轻抚过男人的面庞。

她注视着他,从幼时到现在,看着这张脸从青涩化作成熟,看着他从一无所有的庶子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她其实,真的很喜欢他……

苏酒唇畔浮现出温柔笑意。

野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寒风入骨令少女忍不住剧烈咳嗽,她连忙用绣帕捂住嘴,咳完才看见帕子沾染上了殷红的血。

她愣住。

咯血?

“怎么了?”

身后突然传来萧廷琛的声音,因为刚醒来的缘故而显得低沉沙哑。

苏酒握住绣帕,“没,没怎么……”

“快要出南疆了,少给朕想法设法地作妖。”萧廷琛把她拽进怀里,从背后抱着她睡觉,“乖一点,到长安之后也能少受点罪。”

苏酒沉默以对。

绣帕被紧紧抓在掌心,始终未曾松开。

车队行过河川,在一个月后路过金陵。

苏酒趴在车窗边朝街上张望,仍旧是熟悉的街景,三福街上好几家铺面她记忆犹新,她年少时常常和宝锦、暖月手拉手去那些铺面买好吃的。

穿过三福街,又绕了几条街巷,苏酒远远瞧见乌衣巷的巷口。

正是春日,巷口那树杏花开得极好,映衬着黑瓦白墙的巷弄,显出几分春日的柔情。

她好想再进乌衣巷,看看昔日的明德院和降鹤汀,看看谢家的矮墙,看看义父是否还在祖宅,再去祖母和舍长的坟冢前祭拜……

她巴巴儿地望了很久,认真地转向萧廷琛,试探道:“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晚吧?只一晚就好,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