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一枝桃花携裹着凛冽杀意,穿透空气而来!
胖胖的诸侯王被迫侧过头,那枝桃花从他脸颊边擦过,笔直地刺进了墙壁里,发出一声危险的铮鸣!
他擦了擦额头冷汗,“沃日,老妖婆你是不是想谋杀本王?!”
劲风掠过,插在墙里的桃花枝重新飞回对面座位上。
细观之下,桃花枝是用有毒的殷红蛇鳞制成,栩栩如生却危险至极。
容貌阴柔的老婆婆手持桃花枝,语调阴狠毒辣,“南疆自古以来就是独立于中原之外的国度,南疆人可以死,但不可以降!谁敢投降,老婆子先杀了谁!”
“不投降就是死,投降还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你是不是傻?!”
“倾国之力,未必不可以一战!”
“……”
在座之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吵了起来。
颜鸩始终不动如山。
他细品慢饮地吃完一盏酒,漫不经心地把酒盏放在案几上。
轻描淡写的动作,青瓷酒盏却悄然裂开细纹,不过短短一瞬,整座宽大的青檀木案几四分五裂。
各执一词的诸侯王们安静下来。
颜鸩缓缓抬眸,“裴王爷还没到吗?”
话音落地,阴风骤起。
槅扇作响,庭院里的积雪被簌簌掀起,植株摇曳,就连屋顶的瓦片都被吹落了好几片。
浓烈的血腥味随风雪而来。
在场诸侯似乎是对这种出场方式司空见惯,不约而同地掩住鼻子,足足过了好一阵才终于习惯那股血腥气。
一只朱砂红的翘头靴履踏进门槛。
出现在众人眼中的男人不过三十多岁,衣领和大袖上绣满了各种精致的毒物图案,面容阴柔俊美,脸颊上绘着象征封地图腾的红色彩绘,平添神秘危险。
他宛如闲庭信步般拎着一只鸟笼,笑意温润,“多年未见,诸位风采依旧。本王来晚了,还望见谅。”
他的声音非常嘶哑,说话时扯着咽喉,像是指甲刮擦东西的声音,令人非常不舒服。
然而在场众人,谁也不敢轻视了他。
厅堂寂静,诸侯噤声。
颜鸩薄唇弯起,“原以为裴王会派遣心腹前来,不成想竟然亲自来了……看来大雍兵临城下,即便强大如裴王,也感受到了威胁……”
裴卿城拎着鸟笼,好整以暇地逗弄关在里面的小黄鹂,“这些年值得本王关注的人,也不过一位司空辰,一位萧廷琛。听闻你前阵子曾与萧廷琛交过手,如何?”
颜鸩坦诚,“他很强,实力在我之上。若非女帝以命相救,我必定当场殒命。”
“呵……”裴卿城眼中闪烁着兴味,“本王多年不曾遇到过对手,倒是很想试试与他交手。”
在场的诸侯们对视几眼。
裴卿城这话说得相当明白,他不会投降大雍。
两国之战,势在必行!
裴卿城从门槛处,一步步走向厅堂上方,“诸位,咱们这些家族被困在南疆上千年,早已受够苦楚。一百年前先祖们联手对付南疆皇族,原以为能够冲破囚笼,没想到即使皇族避世,咱们依旧无法离开这个鬼地方。诸位,杀了萧廷琛以龙血祭天,脱离囚笼报复天下,有何不好?南疆之外幅员辽阔、江山锦绣,他人做得了帝王、享得了荣华,我等为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