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甲板划开星则渊的手臂，血液在海肆意的流散，一脚将沾着星则渊的木板踢下海沟，穷凌揽住七窍流血的星则渊开始潜。

从天而降的火焰在他的眼眶种下绚烂，星则渊面色惨白，终于出现在海面，他猛地咳出一口水，喉咙里的沙哑让他十分难受，命悬一线的他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当头的浪花卷住他和穷凌。

“啧！既然这个时候来了。”

眼睛透过迷雾，看到后面张开金色翅膀的金乌，炙热耀眼的光弧释放出至阳的火焰，向着大海进发。

“喂！小星！”

一巴掌扇在他脸，穷凌说：

“别沉下去！我马回来。”

脑子里一边模糊，他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大了，其实那种声音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穷凌下水抓住甘索，双眼冒着沙质的黑气，双腿一弹，射出水面。抓住两人的身体，穷凌在海面看不到其他人，海浪时刻改变着他的方向，眼前除了水还是水，这样被水冲刷，九人分为三拨散在各处，肺部的刺痛让他们极不舒服，他们不知道应该去哪，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海底三百米处，一块甲板带着鲜血触碰一个神的纹路，一道光芒穿透幽深的海水，一直映射到海面。

纯净的乳白色光芒带着沙质的粒体出现在他们眼前，飞蛾会朝着火而去是因为它们会发光，它们现在像是朝着火而去的飞蛾，即便不知道会面对什么，但也没有犹豫。在黑暗待久了，一点光芒也会成为久违的希望。

只继续了十几分钟的震荡像持续了好几年，他们都筋疲力尽了，一片湖泊或许对他们来说很好征服，但是他们现在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大海。

木屑刺破他们的皮肤，穷凌带着甘索和穷凌往发光的地方游，他们从三个地方前来。四周的海流一会让他们顺势，一会又狠狠拍打他们的身体。

“醒一下啊！”

穷凌近乎在怒吼，甘索和星则渊都不算清醒，但是头顶的攻势刻不容缓。

“凡奥！”

吼了一声，很有节奏的吐气吸气的凡奥看到天空有两个人冲着自己飞了过来。身边的辟宁和沫憋了一口气去接他们，五个人砰的一声在气泡扎进海里。

“快！快！”

凡奥把头伸出海面吸了几口空气，拉着他们朝着光芒之地而去。

只有这个地方有光，大家肯定会过来的。一定……不要死啊！

她心里这么想时，慢慢也看到罗天和段琴她们，但是她喊不出来，她只能在海始终朝着发光的位置游。

穷凌起身跳进海里，在水面下犹如海兽一样快速穿行，双腿往后推水，穷凌的身体连续躲过一连串暴射的火焰。

“快进去！”

从后面推动星则渊五人，有人说一个人的臂展等同于他的身高，穷凌一米九的臂展将五人囊括在内，推到光时，他们的身体慢慢下沉，像是要进入另一个世界。

“是那时候的感觉。”

穷凌突然想到了十日之城，粒状的白色光芒像时空之界一样引导他们前往另一个世界。只要有个地方先暂时躲过天空的太阳烛照，其余的都好说。穷凌转身寻找着海的段琴她们，然后用尽全力赶到他们身边。

“啊~”

像陨石的火焰击穷凌的背部，身体被砸到海下数十米处，疼痛让他在海水紧咬牙关，这时，泪水和海水融为一体。紧捏双拳，身体冲了去，全速带着他们三人冲进白色的光芒。

“不见了？”

眼角的两道金色纹路拖到下颌骨处，曾泉脚下的迷雾慢慢消失，他站在空，既然找不到目标。

“看来曲阿说的是真的，你们确实很强。今天算给你个面子，算起来，你还是我的弟弟。烛龙舅舅的儿子，果真不一般！”

曾泉想到那个摸自己头，把自己带天空的时常笑的舅舅，他笑起来那么好看，像一颗真正的太阳。脾气很好的他像永远不会老的十八岁青年。只是在自己爱人面前，他更加勇敢，保护她是他从不会犹豫的事，即便那会要了他的命。

不苟言笑的面孔肃杀如刀锋，嘴角掀起一个弧度，曾泉说罢离去。这种事情，还是让其他人来吧，而且他也想看看长老们的反应。他们肯定会和之前一样暴跳如雷，想起来还挺可笑的。

白色的光芒在迷雾像救世的圣光，在穷凌最后进入那里时，才发现其的神。星则渊他们在自己的脚下，但是这里像失去了力似的，重力和浮力都一同消失。他们慢慢下降，四周和海水完全隔绝。

穷凌的身体慢慢摆脱亢奋，所有的疲倦都卷席而来，像饿狼一样吞并他的神思。他们与海水做斗争的时间太久了，所以很快进入各自的沉睡。他们的身体消失在大海里，下一刻，海市蜃楼慢慢消失，所有黑雾都开始收拢，船只的残骸像龙卷一样堆积在。

空船舱盖在一面刻有纹路的墙壁，墙壁下是一座沉睡已久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