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张令徽勒马停住。
几只麻雀惊慌的从他们的头上飞过。
“这是什么声音?”张令徽纳闷的问道。他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大榆树下面的几个人。
虽然这里一马平川一眼就能看到几里外的东西。可是张令徽处于谨慎还是没有再向前走出一步。
他只是望着远处大榆树下面的几个小黑点。
“看来我们得过去了。”长寿苦笑着说道。
张令徽这次来带了几十骑。长寿只带了马扩和郑三坨和四五个流民军士兵。其他人都远远的留在了后面。
长寿带着这六七个人缓缓的向张令徽走去。
马扩原来是江洋大盗一身都是胆自然不怕。
郑三坨脸上也保持着平静。可是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只跟刚才长寿拿的是同一样的铁筒。
在河间府城下的时候,蔡松年是单独与郭药师把皇帝张卯让他放弃河间府而去攻打盐山的原因说了。
所以张令徽对这件事是一无所知的。如果他像郭药师一样也知道这件事,他一定带领部下扑上去捉拿长寿立这份大功劳。
现在张令徽心里想的就是怎么得到粮食脱离困境。
就是现在杀了眼前几个小人物却得不到粮食又能怎么样?
“是张将军吗?”长寿问道。
“我认识你。我和郭药师从易州起兵去燕山府路过真定的时候见过你。你是长寿小师傅。”张令徽说道。
“你怎么与那些反贼参合在一起?”张令徽问道。
“他们不是反贼。没有人打算反朝廷,他们只是想做生意赚钱而已。那些盐民更是只是想混碗饭吃。”长寿答道。
“那是大楚国朝廷的盐场!你们窃为己有还不是造反吗?”张令徽质问道。
“我们不是从大楚国朝廷手里得到的盐场,是从张万仙的流民军手里得到的。再说,那些盐民在朝廷官吏手下连糊口都难,盐商们想要买盐也买不到除非花高价递门包。”长寿答道。
“原来不就是这样吗?就是饿死也不能造反啊。”张令徽在长寿面前完全摆出一副上官见草民的派头。
两个人一个在说茅屋为秋风所破,另一个在说杨柳岸晓风残月,根本说不到一起去。
“如果张将军今天是来教训草民的那就到此为止吧。如果想谈粮食的事情,咱们倒可以接着谈谈。”长寿说道。
张令徽是大楚国的节度使,今天居然与一个草民谈怎么做买卖。他心里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可是没有粮食,他手下的一万多人就会饿死在这里。到那时,在大楚国皇帝眼里他连一条狗都不如。
张令徽又悲又愤的问道:“你想怎么交换?”
“一匹马二十石粮食。”长寿平静的答道。
“什么!现在这样的一匹好马能卖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买地都能买好几亩。”张令徽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说道。
“换地?这里的土地有成千上万亩。我拿来都和张将军换马怎么样?”长寿指着被大雪覆盖的荒野说道。
张令徽一下子噎住了。现在河北东西两路到处都是荒地。百姓都跑光了,把土地卖给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