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
唐云摇着脑袋说道,“比百祥酒楼威风未必就需要一家大酒楼,只要我们的菜做得比它好吃,只要我们的客人比它多,只要我们赚的钱比它多,那就是比它威风!”
石大壮愣怔了片刻,尔后伸手拍着唐云的肩膀,笑呵呵地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那必须的啊!”
唐云负手立在门口台阶上,望着天边的晚霞,“后日便是赛酒会,届时你我二人携酒赴会,定能折桂而返!”
新丰县的酒神节已有些历史了,自前朝大隋就已经有了这个传统。
再加上官府大力扶持,声势一界比一界隆重。
三月三日,本就是大唐传统的上已节,此日人们在水边洗濯污垢,祭祀祖先,叫做祓禊仪式。
春和景明,正是草长莺飞桃花盛开的大好时节,上已节唐人们不仅要举行祓禊仪式,还喜欢到郊外踏青。
而新丰人在这一日既过上已节,又过酒神节。
街上热闹极了,百戏杂耍,各种琳琅满目小吃,让唐云目不暇接。
大唐天宝元年,紧承开元盛世之后,此时可谓是大唐的鼎盛时期。
不说帝都长安,就是一个小小新丰县,都可处处昭示着大唐繁华盛世。
当地折冲府的军士横刀执戟,正在巡视街面。
人潮中还隐藏着不少“便衣”,他们便是大唐公衙内一群很特殊的人群——不良人。
今年赛酒会跟去年一样,定在新丰县最有名气的酒楼——醉月楼。
同样是新丰酒,也分三六九等,不同酿酒作坊酿出来的酒,品质可相差悬殊。
赛酒会之所以定在醉月楼,不仅是因为醉月楼酿造的酒在新丰数一数二,还因为醉月楼的掌柜柴荣达是酒行的行首。
按照以往惯例,赛酒会上午是初赛,绝大多数参赛者将会在初赛环节淘汰出局,而下午则要在剩下的十二家中决出前三甲的名次。
县宰大人不仅会亲临会场,还会从县学书院指派的德高望重的博士参与美酒的品评。
“哟,快看,那不是百祥楼的小学徒么?
听说他嫌宁掌柜教得不好,前儿已离开百祥酒楼啦!”
见唐云和石大壮从远处走来,在街边做摆摊买卖的那些妇人瞬间聚拢起来,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
“真的么?
哪有徒弟嫌师父的道理?
这不是大逆不道么?”
“谁说不是呢?
我听说把宁掌柜给气的,还说以后不许侯氏再往百祥酒楼送菜了呢!”
“不过要我说,以唐家小儿的悟性,不学也罢。
你们谁见过当了两年学徒,连一道大菜都不会做的蠢蛋么?”
“谁说不是?
要是宁掌柜肯教我家那小兔崽子,指不定早就出师啦!”
百祥酒楼就在这条街道的西头,常年在这里摆摊做小买卖的妇人家,对百祥酒楼自然十分了解。
唐云在百祥酒楼当了两年学徒,进进出出,大家自然都认识他。
“喂!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懂什么!”
石大壮听得直皱眉,怒声喝斥道,“明明是百祥酒楼不好好教云郎,云郎不得已才离开酒楼的!什么大逆不道,明明就是宁家忘恩负义!”
“哎哟,这不是大壮么?
听说你爹一年多都没归家了,是不是在外头给你们兄弟俩寻了个新娘亲了哈?”
这些出来做买卖的妇人家,可不比那些居家过日子的小媳妇,脸皮都不知道多厚,不仅不怕石大壮,还趁机拿石家的家事说笑起来。
石大壮有点火大,撸胳膊挽袖子作势要上去收拾她们:“他娘的,老子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们这些长舌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