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府神情一怔,旋即却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安明府终于猛然醒悟,原来爱女已经有了心意之人了。
连日来,他竟然没想到这一点,看来女儿这一趟逃家之行,顺便帮他带了东床快婿回来。
“哈哈哈……”一念至此,安明府又是一阵大笑,似是为了自己的一时糊涂,亦或者纯属心下觉得痛快。
便在此时,从月洞门方向传来悉率的脚步声,夹杂着妇人的迭声训斥声。
“没用的东西!区区小事都办不妥,要你何用?
明日我便命人去找牙人来府,将你这没用的贱婢发卖了事!”
随着怒斥声,摇曳多姿的韦夫人从花圃后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大气不敢出的婢女鸾儿。
“夫人,你怎么来了?”
安邦快步迎出亭子,伸手搀住韦氏,“身上可好些了?
何不在寝室歇着?”
“夫君,妾身气得哪还躺得下?”
那韦氏满脸气愤地抓住安明府,告起状来,“夫君,你一定替妾身出这口恶气!”
“夫人,究竟是何人把你气成这样?”
安明府皱起眉梢。
“你还不快告诉老爷!”
那韦氏扭头瞪了鸾儿一眼,突然瞥见安碧如立在亭中,便笑模笑样地挥挥手,“碧儿,我听你爹说,这几日你身子有些不爽利?
今日可好些了么?”
“假惺惺的!”
安碧如瞟了后母一眼,却不答话,转身走到石桌前,自顾自地端详起方才自己写的两纸书法,上面一纸却是一首五言诗:“彼看是忘忧,我看如腐草,青山与白云,方展我怀抱。”
那边鸾儿把他去萧氏饭铺买饼遭拒的事,一五一十地向安明府讲述了一遍,安明府当即就怒了。
“真是岂有此理!既是开门做买卖,为何独独不卖于我安府的人?
我安某人在任三年有余,对新丰百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萧三娘为何不肯卖饼与你?
快说!”
鸾儿见老爷一脸盛怒,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奴婢实是不知,还请老爷息怒!”
“没用的东西!”
那韦氏走上前去,“去了两次,一枚饼都没买回来,要你何用?
明日我便发卖了你!”
“这倒奇了!人家店铺开门做买卖,不卖有不卖的道理,人家莫非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么?”
安碧如放下手中的宣纸,抬头看向韦氏,“况且,这与鸾儿何干?
鸾儿不过是个跑腿的下人,那萧氏饭铺不想卖饼与她,莫非叫她放火烧了人家的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