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
唐云突然拉下脸道,“你说去就去,小爷我可是有性格的人,不是谁的面子都给!”
“县宰大人的面子你不给……”张典狱一脸茫然,愣不过神来,这种事他从来没遇到过,寻常人听见县宰大人有请,早就喜得合不拢嘴了。
这孙子……哪来的傲气?
“唐云!你好大的狗胆!”
张典狱怒声喝斥道,“你竟不识好歹,敢违逆县宰大人的钧命……”“说不去就不去!就算用八抬大轿来请,小爷我也不去!”
唐公子傲娇地把脸一甩,“别说是安明府了,就是皇帝老儿来请我,也得看看小爷我的心情如何?”
“噫!”
张典狱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好你个狂妄小子,我看你定是患了狂病了!”
张典狱气得七窍生烟,“莫非你还想赖在这监仓里不成?”
“哈哈!”
唐云负手而立,仰头大笑,“张典狱,你总算说对了一句话,小爷我还真就想住在监仓里不走了!”
有萧三娘天天往这送好酒好肉,有那昆仑奴磨勒教他龟息之术,闲得无聊时,还有那一帮狱卒甘愿簇拥着他,以满足他的虚荣心。
更有不良主帅茅诺罩着,这监牢中谁敢欺负他?
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俨然成了县衙大狱中的地下王者了!这逍遥快活的日子,唐公子还真是有些不忍割舍!“唐云!”
张典狱伸手怒指着唐云,叱喝道,“你去是不去?”
“不去!”
唐公子一甩脸子,干脆一转身把自己丢在竹塌上躺下了,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地道,“县宰大人若诚心要向我赔罪,让他亲自来请我好了,或许小爷会卖他几分薄面……”“嗬!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生!”
“哪来的乌鸦呱呱呱地叫得人心烦,赵黑子,还不快将那只乌鸦替我撵走!”
唐云手枕后脑,晃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说道。
“遵命!”
赵黑子下意识地出声应道,可刚走出两步,整个人就钉在地上动弹不了。
“云、云郎郎,这万万使不得……”“什么使得使不得的!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你若是怕了,小爷我亲自动手!”
说着唐公子翻身坐起,从怀里摸出那副弹弓,刚要伸手去掏铁丸时,身子突然打了个颤抖,整个人坐在那里也无法动弹了。
我嘞了个去,她怎么来了?
只见安碧如一袭绯色短跨袍,腰间悬着短剑,头上梳着一个利落的发髻,很像后世的丸子头。
方才那句“狂生”,就是安小姐发出的叱喝。
隔着铁门,安小姐目光阴阴地盯着唐云,很显然她来了不是一时半会了,方才唐公子那番话亵渎明府大人的话,她都听到了。
“咦?
安小姐怎么来了?
哎呀,恕小生有失远迎啊!请进,快请进——赵黑子,还不快倒茶,不,倒酒!”
唐云的表情似乎很意外,手中的弹公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塞在了茵褥之下,热情洋溢地起身迎上前去。
“请安小姐多多包涵,监仓条件是差了些,只有烈酒,没有香茗,不过安小姐若是想喝茶,小生即刻着人去外头买就是……”“唐云你真是够了!”
安小姐面凝寒霜,心下却是哭笑不得,啪地一声,手中马鞭抽在铁门上,“你还真把监仓当自己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