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仆夫抬起头道。
“那还愣着作甚?
速速搬上车去!”
“是,小姐。
两袋子饼,不多不少,恰好是两百枚!”
另一个奴仆抬手擦了把汗,恭声报道。
“我算算——”唐云的脑子立时变成计算器,数息之间就算明白了,冲安碧如呡唇一笑,“安小姐,一枚五文钱,不多不少,刚好一千文钱!给钱吧!”
说着向安小姐摊出手掌心。
“不就是一贯钱嘛,本小姐有的是钱!”
说着,安碧如开始在自己玲珑有致的身子上上下其手,然后蓦地抬起头,故作惊疑之状,“咦?
出门时我明明带了钱囊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说着扭头问忠心小婢女,“阿鹿,你带钱了么?”
阿鹿不假思索地把小脑瓜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干脆。
安小姐又扭头问那两个仆夫,两个仆夫也连连摇头。
“你看,云郎啊!”
安小姐笑眯眯地看着唐云,“不是本小姐要赖账,而是今日出门确是忘了带钱,要不——先赊账?
改日本小姐一定如数还纳!”
唐公子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你丫在逗我呢吧?
特么你没带钱,装饼时还敢装得那么理直气壮!“怎么?”
安小姐伸手拍拍唐云的肩膀,依然笑眯眯的,“你我相识也非一两日了对吧?
我爹是县令,莫非你怕我赖账不成?
云郎啊,做生意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咱们可是要做一辈子朋友的,云郎切莫做那井底之蛙呀!”
唐云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一堆粗口堵在喉咙里,只是不知道该爆哪句更能泄愤。
“阿鹿你看,云郎当真是爽快人!”
安小姐扭头冲小婢女挑挑下巴,笑道。
阿鹿背过身去,掩嘴哧笑不停,像个占了便宜的小狐狸。
小姐真够坏的,出门时就打定主意要摆云郎一道,嘴上却能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小婢真的要向小姐好好学习才是呢。
安小姐占了唐云这么大一个便宜,自然心下欢喜,冲仆夫招手道:“嘿,还愣着做甚?
打道回府!”
唐云木然地立在红豆坊台阶上,目送安碧如沾沾自喜地登上油壁车,安家车队在成功打劫了红豆坊后,迅速驶离了案发现场。
明明是温暖和煦的初夏天气,唐掌柜却是感觉天地间秋风萧萧,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千憋万憋,终于憋出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