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碧如站起来问道。
安邦没有答话,走上前向慈元拱手一揖,道:“还望大师海涵,今晨城南出了一桩命案,安某须回衙处置,改日再来奉陪大师吃茶!”
慈元和尚站起身来,竖起单掌,宣了一声佛好:“阿弥陀佛,公务要紧,安明府不必拘礼,尽管便宜行事。”
“那安某就先行告退了。”
安邦又对慈元拱了拱手,扭头对女儿招招手,“碧儿、云郎,我等这就向大师告辞吧!”
“安明府稍候,”慈元大师叫住众人,转身吩咐徒弟智远,“速回僧房取两包茶来,让安明府带回去。
再把那本《本草拾遗》取来赠与云郎。”
“多谢大师了!”
唐云笑着致谢。
慈元和尚将一行人送出禅院,一直目送客人消失在蹬道的拐角处,才又宣了声佛号,转身进了禅院。
“属下参见安明府、安小姐!”
见安邦一行人从山门走出来,茅诺忙上前见礼。
“茅诺,你且将案情详细道来,”安明府脚下并不停,出了山门,继续向山下行去,“那死者又是何人?”
“启禀大人,那死者乃是县上金银铺的掌柜权万纪,现年五十岁,权府就在南街上……”“既家住南街,为何会死在城南庄园之中呢?”
安县宰停下脚步问道。
“大人容禀,这权掌柜从祖辈开始,世代经营金银铺为营生,家资丰厚,在城南郊区有一座大庄园。
只因旬日前这权掌柜染上了时疫,为了寻个清净之所养病,这才搬到了城南庄园。”
“噢,”安县宰点点头,又问道,“现在尸身在何处?”
“就在县衙验尸房,庾伍作正在勘验尸身……”“那我等速回衙署,待本官看了尸身后,再行计议……”“依属下之意,等庾仵作出了尸格,大人看看尸格便好,”茅诺拱手道,“至于尸身,大人最好还是别看了。”
“这又是为何?”
安县宰脚步又是一停。
“大人有所不知,那权掌柜死相可怖,身上伤痕累累,几无完肤……”茅诺随着安县宰一边往山下走,一边将案情细节一一道来。
那权万纪一向起得早,可今日到了日上三竿,迟迟不见起身,跟着去庄园贴身侍候的仆人心下狐疑,于是就去老爷寝房查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那家仆当即就吓晕了过去。
原来权万纪整个人就像睡在一滩血池之中,帐幔上也是血迹斑斑。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权万纪的喉部赫然一个血窟窿,喉管都被撕扯了出来。
县衙接到报案后,郭县尉即刻就领着茅诺、赵黑子等人前往城南勘查案发现场,还没等他们走到权万纪的寝房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入内一看,就连他们这些见惯了血肉模糊场面的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郭县尉和茅诺一直断定权万纪系他杀无疑,问题就是何人会对权万纪如此残忍?
不止是残忍,简直是丧心病狂。
凶犯究竟使用的何种武器,权万纪身上满布一道道血痕,每一道血痕都深及骨肉,尤其是喉部那一道致命伤,更是令人不忍直视。
何样的利器才会造成如此可怖的伤口?
除非凶犯的手是钢铁做的,否则断然不可能道道伤口都深及骨肉!起初,唐云以为茅诺和赵黑子的描述得有点夸张,但等到了县衙的验尸房,唐云才觉得他们说得还不够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