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仁虽然人在京师,想必也已经知道这件事。
千不该万不该,今日在保唐寺理应避开长安三贱,因为赵不仁很可能就是从萧炎那里得知了自己身在京师的事实。
于是他就是派人前来绑走了宁茵,目的无非就是想得到他手中所掌握的关于慈元的那份画指口供。
客房内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行礼就是明证!万一事败,赵不仁还可以竖起捉拿诱拐良家少女的淫贼的幌子。
对赵不仁而言,宁茵既是幌子,又是要挟他的利器。
为了一个女子,连日进斗金的川味酒楼都不要了,连声明都不要了。
这个女子对他重要不重要?
“打的好主意啊!”
唐云紧咬牙关,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但他知道愈是危急时刻愈要保持头脑冷静,既然赵不仁是出于这个目的,他应该还不敢对宁茵做什么。
一想到小娘子暂时是安全的,唐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能自乱方寸,唐云心念至此,转身走进客栈。
回到楼上,踏进客房,他的目光左右一扫,然后眼睛亮了亮。
果然如此!他冷笑着向床榻前走去,在凌乱的行礼边上,他发现了一封书札。
“明日午时,城南大业坊废弃砖窑见。
只许你一人前来,若欲小娘子安然无恙,你最好依言行事。
届时咱们一手交物一手交人。
你知道我要的什么!”
“刺啦——”唐云将书札一撕为二,走到灯盏前,引燃了火焰,眨眼间那张白麻纸就焚为灰烬。
“跟小爷玩这套,咱们走着瞧!”
唐云嘴角一扯,眼神冰冷,走到窗棂前,负手而立,恨恨地道:“赵不仁,这次我要把你打入地狱,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悦来客栈位于东市南大街上,门口车来车往,行人络绎不绝。
唐云自客栈门口走出来,和仲子紧走几步,赶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郎君,要不要……报官?”
唐云扭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郎君……你意欲何为啊?”
和仲子问道。
“无为!”
唐云呡唇一笑,“喝酒去!”
啊……和仲子双眼睁大,一脸不可思议。
方才还跟一头幼崽被叼走的母老虎似的,怎的突然就一脸云淡风轻了呢?
小娘子被人绑走了,还有心思去喝酒?
但唐云并没有理会和仲子的情绪,抬脚走了出去。
因为他远远地看到裴旻骑着马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