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氏姑侄二人,唐公子还是很有好感的,李氏姑侄总是在关键时刻对他施以援手,而从不求回报,对于这类人,唐公子向来十分有好感。
指不定日后还能在他们身上占些便宜,朋友嘛,就是利用嘛,什么志同道合都特么扯淡,能相互利用才是朋友的真谛。
一个不能被人利用的人是可悲的,只能说他活得毫无价值。
李氏姑侄才将迈过大门的门槛,就被正对面萧蔷上的一副花鸟图画给吸引住了。
“哇,这图画好美喔!”
还没李虫娘做出反应,那如意率先奔上前,左看右看起来。
但其实他并不太懂画道,也就是看个热闹,伸出手指,想数清楚图画上一共有几只鸟。
萧蔷上所绘是七只喜鹊立在一棵梅树上,那是一颗老梅,疏影横斜,是文人骚客们最喜欢的那种病梅。
而那七只喜鹊并不是呆板地罗列在梅枝上,有聚有散,高低错落,而且也不是各自各干各干的,而是通过各自的姿态与目光,彼此之间有一种无形的却是十分紧密的联系。
简而言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匠心独运,画技已然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就好似是竹林七贤,寄情于山水,虽然有弈棋的,有弹阮的,有吟哦的,有谈玄的,似乎各自为政,实则有一种内在的共同点,将他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此画的画题就是“喜上眉梢”,或者就叫做“七喜临门”,这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题材,因此长盛不衰。
只是各个时代所喜欢的题材不同,在明清时代,喜上眉梢是常见的绘画题材,可在唐代却是极为罕见。
因此,当李氏姑侄一看到这幅七喜临门壁画,就都觉眼前一亮,最让他们感到新奇的是,这幅画似乎是画家漫不经心地信笔涂抹而成,无论是横斜的梅枝,还是那七只喜鹊,都与真实的梅花和喜鹊相差甚远。
可即便如此,却反倒给人一种无比新奇的感觉。
或许也可以说是神奇了,画中所绘之物与真实之物相去甚远,可每个人再看到这幅画时,都不会认不出那上面地梅子和喜鹊。
不仅认得出,还会感觉到一种既新奇又生动的美妙感觉。
用唐公子的话说,人类不缺想象力,越要艺术,就越要抽象。
如果一味追求形式,二十一世纪那么高清的相机怎么也没创作出多少高明的艺术大作。
绘画有一半形式就足够了,剩下的一半观者自会脑补圆满,神韵和意境才是艺术的终极追求。
很幸运的是,对于唐公子的艺术构思,李氏姑侄心领神会,从画中的每一截梅枝,每一只小鸟,都清晰地感受到画家的巧思与匠心。
“小哥,这七喜图可是你家公子所作?”
李豫扭头看向和仲子,笑问道。
虽是一个问句,实则心里早就认定是唐公子所作无疑了。
“小姐,为何不多不少恰好是七只喜鹊?
为什么不能是九只呢?”
如意看了半响,虽然数清了是七只喜鹊,却不知为何是七只,这就叫做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如意的态度也算是极端正了。
“你啊,”公主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指向左上角的题款,“那里不是写得分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