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内院有贵客,闲人不得入内!去,把大门给我关上了!”
唐云挥手叫来和仲子,笑着吩咐道。
和仲子建议道:“公子,此举似是有些不妥……”“有什么不妥?”
唐公子一脸不屑,“茶坊是我开,茶叶是我摘,接不接客——啊呸,我接什么客!快去啊!”
和仲子见唐公子一脸坚定,也不敢迟疑,一溜烟跑出去,哐当一声就把大门关上了,重重地落下了门栓。
如此也好,人手本来就不够用,还要分出一人去守着门口,关上门落下栓,一了百了。
但这一举动,却引得群情激奋。
“真是岂有此理!这七碗茶的东家莫不是脑袋被门挤了,上门都是客,何况我等是那等吃茶不给银子的无赖汉么?”
“会不会做买卖?
天底下有这么把客人往外赶的买卖人么?
七碗茶的茶再好喝,从今往后,也休想让我再踏入七碗茶半步!”
“诸位兄台所言极是啊!瞧见那伙计的嘴脸了么?
好似咱们不是来捧场,而是来闹事的一般!伙计都这样,那东家鼻孔还能对天?
诸位兄台,咱们一起抵制七碗茶,咱们都不喝他的茶,看他这茶坊能撑几日?”
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个,正是混在人群中的刘讽。
受萧公子委派,他前来探听消息,确认七碗茶是否就是唐云所开?
只因他怀恨在心,又见七碗茶挑起了公愤,便趁势煽动众怒,这厮自然巴不得七碗茶早点关门!但奇怪的是,这些大唐男儿们无论胸中怎么愤怒,嘴上怎么叫嚣,却是不见一人掉头就走。
反倒是越靠越近,有几人甚至是趴在门上,从门缝里向里头张望。
别说是能一睹花魁芳容,哪怕是见到花魁身边的侍女一眼,那绝对都是赚了。
要知道这些围观的男子,绝大多数都不是那种大富大贵之人,他们既没钱上天香院喝花酒,因此也就没有机会一睹花魁芳容,更不用说是一亲芳泽,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嘛!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今日花魁竟然来到了这家新开的茶坊,艳冠群芳的花魁竟然离自己仅有咫尺之遥。
天呐,太不可思议了!那些豪贵公子为了见花魁一面,不惜一掷千金,而他们不花一分钱,就有机会达到目的。
天底下再也没有这等美食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谁走谁是傻子!就刘讽也忍不住了,奋力挤了进去,伸手在一位身穿青矜服的年轻男子,问道:“可看见花魁了么?”
唐代的学子大都穿青矜服,就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青矜,很显然那位撅着屁古趴在门缝处看得起劲的男子是位青年学子。
是县学,就是府学,不是府学就是太学,当然也有可能民间某座书院的,最不可能的就是太学。
太学乃是大唐的贵族学校,归国子监管辖,寻常身份根本进不了太学。
要进入太学,少说也是五品清贵之子。
因此,太学的学生通常自视甚高,尽管在背地里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可明面上还是要端着太学学子的清高架子。
那穿青矜服的青年男子心下正火,只因为趴在那里看了半响,别说花魁了,就是花魁的侍女的一条玉臂都没看到。
“你瞎啊!”
那人霍然挺起身,瞪视着刘讽道,“若是看到了,我还费这么今儿趴在这里挤来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