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他不是医家,即便对医书有所涉猎,那也都是纸上谈兵,二来,这事儿牵涉到百万人口和京师的安危,岂容戏言?
万一失败,别说唐云小命难保,怕唐家都要满门抄斩。
“怎么?
青莲怕了么?”
唐公子笑问道。
李腾空好一会儿才愣过神来,缓缓站起身,双手紧紧攥住那杆白麈,顾自向轩窗前走去。
“倒不是怕了,只是,公子此举可牵涉到京师和百万人口的安危,公子切莫意气用事!”
“青莲,你以为我是随便说说的么?”
唐公子笑着摇摇头道,“实话与你说,从一开始我就在琢磨此事,若是没有七成把握,我岂敢以身价行为作赌?
我也是左右权衡了数日,才下此决断,总之绝非意气用事!”
“公子有七成把握么?”
李腾空蓦然转过身来,紧看着唐云问道。
“不错,”唐公子笑得十分自信,点头道,“只要依照我的法子来办,即便不能遏制疫情,亦可大大减少死亡人数!绝不会比目前的情形差,只会更好!”
李腾空轻移莲步,缓缓踱步,沉吟了许久后,蓦然抬起头道:“公子何时入宫面圣?”
“随时都可以。”
唐公子笑笑道,“不过,在此之前,请允许我带你去看一个病人!”
“什么病人?”
“疟疾病人!”
“在何处?”
“便在此间!”
唐公子所说的病人便是倒在七碗茶茶摊前的那位老妇,那老妇人家住城外乡郊,当日入城是去帛行扯几尺好布,为家中二郎做件袍衫,只因二郎生辰在即,结果就倒在了西市的街头上。
起初老妪一直在吃三味堂,结果病情不仅不见好转,反倒是加重了。
唐云就把老妪接到了七碗茶,用自己的法子帮老妪治病,当然,他此举也是极为冒险,但好在他那套法子极为奏效。
那老妪现在已大好,只是长安城禁严,城门不开,老妪一时也出不了城,于是祖孙二人就在七碗茶住了下来。
唐云要带李腾空去看的病人,就是这位老妇人。
那老妇人一见唐云,就直呼救命恩人,亲热地拉着唐云的手,冲屋内唤道:“来儿,还不出来见恩人!”
老妇人的孙子叫元来,老妇人两个儿子,这元来便是大儿之子,小儿尚未婚配,正在寒窗苦读,准备今春的会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