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蓦然转过身来,灰色的面容突然神光焕发,“贤婿啊,咱们的机会来了啊!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梁缵却是不明所以,近前一步,拱手道:“小婿愚钝,还请岳丈明示!”
“哈哈哈,”李林甫仰头一通狂笑,尔后定睛看着梁将军,“贤婿,你细思此事,那唐云小儿不早不晚恰好在那个时辰出现在大慈恩寺外,他才一落马,那刺客就逾墙而出,好似特意等他出现似的……”“岳丈大人之意是唐云小儿……有可能就是刺客的同党,今日是专程去接应同党的么?”
梁缵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不是可能!”
李林甫眼中闪过奸诈神色,“唐云小儿就是刺客的同党!”
“可是他没道理……”“老夫说他是,他就是!”
李林甫哈哈一笑道,“贤婿啊,你可别忘了咱们之前的布置,加上今日这事,唐云小儿还有自辩的机会么?”
梁缵心下微怔,旋即恍然大悟,双眼圆睁,笑道:“岳丈,如此说来,唐云小儿此次想必必死无疑啊!”
“不错!”
李林甫阴险一笑道,“虽说没证据证明他就是刺客的同党,但同样也没证据证明他不是,不是么?
况且加上那一车弓弩和甲胄,这事儿前因后果清清楚楚,任他命再硬,这回他都必死无疑了!”
说着走到梁缵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很快你就是金吾卫大将军啰!老夫先行恭喜了!”
“多谢岳丈大人!”
梁赞也是哈哈一笑,拱手道,“小婿也恭喜岳丈大人得偿所愿,从今往后怕是再无人敢同您抢乐游原上的那座庄园了!”
俩人相识而笑,无不开怀,李林甫立时就感觉自己的病已然好了大半了。
“我说祝主簿,不是这样的,那刺客的眼睛十分锐利,像鹰眼,你见过鹰眼么?
鹰眼啊!”
大理寺视事厅内,唐云围着祝成急得团团乱转祝成乃是大理寺主簿,品秩比唐官人差得可不止一点点,即便心中对唐云十分恼火,却是不敢以下犯上。
唐云却没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不好,他是被祝成慢性子给激的,他不晓得大理寺有没有专人为逃犯画影图形,但大理寺这活儿却是由范主簿兼任了。
在此之前,已然作废了两纸海捕文书,就是因为画得不像,唐云以为怕是连刺客自己看到这张海捕文书,都认不出上头的画像是自己吧!“大人,请你别再围着下官转了,下官脑袋都快被你转糊涂了,这还怎么滑下去?”
祝主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唐云终于安静了下来,双肩往下耷拉,吁出一口气,伸手直指祝成,道:“你——让开!”
“大人要作甚?”
祝主簿疑惑地眨着眼睛。
“本官决定亲自动手,让你这么画下去,怕是明日也不可能画成!”
唐云皱着眉头说道。
“大人也会作画么?”
范主簿满心狐疑。
“这话问的!”
唐公子感觉深受打击,“才子皆能诗能画,稀奇么?
稀奇么?”
祝成说道:“可是大人,替逃犯画影图形,可不比画匠作画……”“起来!”
唐公子的忍耐也到了极点,“王君宝,快将范主簿搀出去!”
“嗳,嗳嗳,大人,大人……”“范主簿不如出去散个步,无须一盏茶,本官定能了却此事!”
唐云冲范主簿挥挥手,走到干主簿的几案后盘腿坐下,重新摊开一张海捕文书,拈起笔在空白处就挥洒起来。
那边狄东坚和另一名官员相视一笑,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幸好这厮是千牛卫的人,若是大理寺的,他们怕是一日也不得安生啰。
果然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唐云缓缓直起身,随手把笔一扔,笑笑道:“大功告成!这才像个样子嘛!”
闻听此言,狄东坚和两名官员好奇地围拢上去。
“果然是名动京师的大才子,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呐!”
狄大人手捉下颌,摇头晃脑地笑说道。
“唐大人亲眼见过那名刺客,自然胸有成竹,不是下官多嘴,唐大人的确比祝大人画得好,且又画得快!”
旁边两位官员笑着附和道。
“好了!”
唐大人伸了个懒腰,“事既已办妥,那本官可就要走了!”
“有劳大人了!”
狄东坚和几名官员纷纷拱手致意,狄大人笑道,“大人是唯一见过刺客之人,或许这些天还有些旁事要请大人相助,届时下官会派人前往七碗茶请大人,下官先行在此谢过大人!”
“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