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别多问,”唐公子搓着胳膊,嘿嘿笑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亲不自在,等妮子长大了便晓得了!”
“长大了就晓得了么?”
唐果的大眼睛充满了疑问。
“这可你亲妹妹,你就这么教他?”
宁夫人没好气地向丈夫翻个白眼,说道。
“放心!”
唐云却是咧嘴笑道,“我唐家女儿根子正,轻易教不坏!”
李白和杜甫在边上看热闹,也都笑得不行,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勤政楼正殿行去。
歌舞放歇,正殿方向传来群臣山呼万岁的祝寿声,那叫一个气壮山河,勤政楼又高,这声音怕是要传遍半个长安城。
而此时数十万人云集皇城脚下,虽说是与民同乐,然而毕竟身边君臣与老百姓有别,高高的城墙就是一道巨大的隔阂。
皇城之内,皇帝和贵妃与百官们同乐,皇城之外,老百姓们也有他们的热闹,宽达一百余米的大街上,此时已是人山人海,从勤政楼上看下去,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头,望也望不到边。
依照往年的惯例,千秋节这一日,皇城之外要陈列百戏,百戏不是指一出戏,也不是一百种戏,而是很多戏。
什么鱼龙舞啊,什么寻橦,什么吞刀履火等等,难以胜数,总之杂技、角抵、幻术和游戏统统包括在内。
京城的百姓们可以一边享受着皇帝恩赐的美酒和肥美羊肉,一边观赏百戏表演。
虽然有着城墙之隔,但墙内墙外还是可以互相看见的,只是看不太真切罢了。
此时勤政楼正殿之内,兴宁公主和驸马刚讲完一大篇祝寿词,终于到了上呈寿仪的时刻,这才是公主和驸马真正的表演时刻。
“父皇,女儿为您备了一件贺礼,陛下和娘娘一定会喜欢的!”
兴宁公主笑着说道。
“哦?”
皇帝老儿手抚美髯,笑问道,“那朕倒要看看是什么贺礼了!”
张垍回转身,向早已恭贺在殿外的下人一挥手道:“快,速将寿仪抬上来!”
还要抬?
这份寿仪想必十分巨大吧?
皇帝和贵妃相视一笑,倒真有些好奇起来了。
公主府的两名家仆抬着一只大箱子走入殿内,将箱子小心翼翼地搁在地上,箱子上搁着大红的缎布,殿内的人都只能隐约看出是个方形之物,却不晓得究竟是什么。
“陛下,小婿斗胆请求将此寿仪抬上御案,以便陛下和娘娘近距离观赏!”
张垍拱手说道。
“哦?”
皇帝老儿闻言微怔,扭头看贵妃,贵妃笑着点了点头,皇帝老儿一手大一挥,“那就抬上来吧!”
为了表达最诚挚的心意,公主和驸马亲自抬着寿仪走上了宝座前的玉阶,俩人都是无比小心,给人的感觉是那罩在缎布之下的,乃是当今世上最珍贵之物似的!下面的王公大臣们都伸长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公主和驸马,等待着红缎布揭开的刹那。
但也不乏嗤之以鼻之人,杨国忠父子便是,杨国忠用胳膊肘碰了碰儿子杨喧,低声道:“瞧瞧——装模作样的,看着我都恶心!”
“可不是嘛!”
杨喧也是一脸冷笑,“只怕跟去年一般,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何必呢?”
杨国忠嗤笑一声,“恩宠已极,莫非还想得到什么?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杨国忠父子正说这话,宝座前张垍突然伸手,一把揭开了缎布,整个大殿内的目光都落在御案上。
包括刚刚从门外走进来的唐云一行人,唐云眉头一扬,心道行啊,公主和驸马挺会玩的!宝座之上,皇帝和贵妃也都瞪大了眼睛,看看那寿仪,又看看公主驸马,如此往复了三回,才出声问道:“公主,驸马,此乃何物啊?”
众人的反应,尤其是皇帝和贵妃的反应,让公主和驸马十分满意,心下自然也十分得意,因此正等着皇帝老儿这一问呢!“父皇,此乃琉璃缸,”公主笑眯眯地说道,“乃是女儿和夫君费尽周折,才从康国那边购回,可是费了一番大周折呢!”
“是啊,陛下,”驸马接话笑说道,“此琉璃缸即便是在康国,那也是时新之物,毫不客气地说,咱大唐仅此一见!”
“哦?
难得!难得!”
皇帝老儿看上去很是惊喜,扭头笑问道,“贵妃啊,你可喜欢这琉璃缸!”
“哪有不喜欢的?”
贵妃娘娘笑着说道,“此琉璃缸已是难得,这缸内的小鱼,也是美极了!”
说着抬起头看着公主和驸马,笑说道:“真是难为你们,也难得公主和驸马对您父皇的一片孝心!”
“不妨事,不妨事的!”
公主和驸马对视一眼,心下早就乐坏了,“只要父皇和娘娘喜欢,女儿和驸马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是啊,”驸马接话笑道,“小婿再次恭贺陛下万寿无疆,千秋万代,也祝娘娘年年有今日,青春永驻,就似那牡丹花永远盛开!”
“哈哈哈!”
皇帝老儿笑看着贵妃,说道,“玉环呐,你看小儿辈多会说话!”
“这还都不是陛下您教导有方,儿女们才会如此有孝心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