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这黑鬼卖几回怕也抵不上这笔债!”
那匹马正横卧于地,不停地抽搐,口吐白沫,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站起来?
“郎君何必急于同磨勒算马钱,”磨勒却是笑说道,“磨勒有言在先,今日咱们要先算了阿光那笔账!”
“你、你要干什么?”
段天峰心下一颤,不由地露了惬意。
他不是胆小懦弱之辈,然而在磨勒那恐怖的力量面前,他却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起来。
方才磨勒说要让他竖着来横着被人抬出去,段天峰只当是个笑话,可现在他却不这么认为了。
该死的!他娘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此时磨勒那张黑脸,以及笑起来露出一嘴白牙,竟让段天峰有些不寒而栗。
“闪开!”
杨喧突然怒斥一声,纵马上前,一鞭子狠狠甩了上去,那鞭捎恰好擦过了磨勒的脸,脸上立时现出了一道血痕,但昆仑奴却是立在原地未动,也未见露出痛苦神色,似乎他永远都不知道疼痛为何物似的。
“怎么?”
杨公子恶狠狠地盯着磨勒,“你连我也想打么?
你试试看!”
说着反手又是一鞭子抽了上去,没头没脸的。
磨勒骤然出手,一把抓住那鞭子,抬头盯着杨喧,似笑非笑地道:“郎君身份高贵,磨勒身份卑贱,但身份再卑贱之人,也是血肉之躯,非是行尸走肉,郎君再敢对磨勒无礼,磨勒绝不会再忍受!”
磨勒已经忍受够了,从前十年他在富贵之家为奴,主人脾气暴躁,动辄鞭笞下人,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而家常便饭却未必能吃到。
忍受了十年,他再也不能忍受,因而奋起杀主,为了他想要的那份尊严,他明知自己必死无疑,却仍是把自己的主人给杀了。
若非公子出手相助,他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如今他多活一日,都是公子的恩赐。
保护公子和公子的家人,乃是他下半辈子唯一的使命。
因此不论是谁,只要威胁到公子的安全,别说得罪什么豪贵公子,即便是一朝身死,他磨勒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嗬!还反了你!”
杨喧无法理解一位昆仑奴的内心,他也无须去理解,“你这卑贱的奴隶,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对我出手的!”
说着用力一拽,抽回了马鞭,唰地一声,随手拔出系在马鞍旁的剑,照磨勒胸前直直地刺了上去。
大唐的奴婢类同畜产,一名豪贵公子杀死一名奴隶,就好似杀死一只狗,根本不会引起官府的重视。
即便官府插手,也只是责令豪贵公子赔偿原主人一名奴隶,仅此而已。
但一名奴隶若是敢对一名豪贵公子大打出手,却是耸人听闻的重罪,官府必究,要从重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