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手边上的十字路口,一身妙龄女子立马路旁,目光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搜索,很显然是在等人。
只见此少女身穿一袭利落的宝蓝色男子胯袍,腰悬一柄剑鞘精美的三尺长剑,剑穗在晨风中微微飘逸。
少女莲脸星眸,头裹红罗抹额,抹额正中镶嵌着一颗海蓝色的宝石,既英姿飒爽,又不失柔美之感。
“师父,师父,徒儿在此——”见了裴旻,少女眉头一展,拍马迎了上去,笑着向裴旻等人,拱手一笑道:“叔父胜常,两位前辈胜常!”
“小娘子胜常!”
李白和杜甫齐齐拱手回礼,李白向裴旻说笑道,“裴将军,李某实在是对你艳羡不已啊!”
“太白兄何出此言?”
裴将军哈哈一笑,“太白兄乃是大唐名流,我艳羡你还来不及,太白兄怎的反倒艳羡起我一介武夫来了呢?”
“在下羡慕裴将军收了个好徒弟啊,剑术后继有人,实是可喜可贺!”
李白手抚美髯,哈哈一笑道,“在下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我欲将我的诗文之道传将下去,可却是无人肯拜在下为师啊!”
“太白兄过谦了!”
裴将军笑着拱拱手,说道,“太白兄天纵奇才,天下多少年轻人想要拜倒在你的门下,太白兄不过是眼界太高了!能入太白兄法眼的人,想必也得是个天纵奇才吧!”
“哪里哪里,我李白大半生落魄江湖,哪有资格嫌弃别人?”
李太白笑说道,“但文艺之事,天资为首,勤奋次之,一个人若是在天资上不能强过别人,任其夜以继日,孜孜不倦,亦不能取得骄人的成就。
但凡艺事,无不如此。
子美兄,你以为如何?”
“太白兄所言甚至!”
杜甫微笑颔首,向李白和裴旻说道,“内经有曰:人禀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所禀之气各人不尽相同,因此各有偏性,有人生来就于某事上有过人的天赋,强求不得!”
李白和裴旻相视一笑,齐声称赞杜子美道:“杜兄高论,不说人,就是药材,便各有各的偏性,只有用在了对的方中,方能起奇效啊!”
“今日说到此处,我倒想起一人来,”杜子美哈哈一笑道,“此人堪称天赋异禀,李兄何不将其收归门下,假以时日,他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他的诗名未必在你我之下啊!”
“谁?”
裴旻问道。
李白却是知道杜甫所指何人,抚髯笑道:“说起来,他倒是在下所遇到的最有天赋的少年,在下自然是乐得将其收归门下,只是他未必肯呐!这便是矛盾之处,天才无须人提携,亦能扬名立万,庸才纵使有名师悉心传授,也未必能成才成器!”
“两位兄长所说的天才,到底是谁?”
裴旻性子急,紧看着李白和杜甫问道。
李白和杜甫皆是仰头大笑,杜甫伸手往乐游原的方向一指,说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二位莫非说的是云郎么?”
裴将军终于愣过神来了。
“正是!”
李白抚髯颔首。
杜甫笑道:“太白兄若能得唐云为关门弟子,便如同裴将军得安小姐,如此太白兄的夙愿得圆,亦不失为一桩美谈!太白兄,愚弟倒愿为你做一回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