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林甫只想借此机会除掉李北海,想要找理由,他可以举出一千条来。
所幸李白和杜甫事先得知消息,趁乱从金吾卫手中救出了李北海,李林甫岂会把手?
他命令金吾卫骑巡和两县衙门的不良人正在全城搜捕李北海,无论如何都要将李北海这个打逆拿住,且不可让他逃出了长安城。
李白和杜甫虽然趁乱救下了李北海,却是无处可逃,长安城诸城门早已被监门卫和金吾卫的军士看得死死的,就是一只苍蝇也不可能逃出去。
城内的大街小巷到处是金吾卫骑巡和不良人的身影,呼喝声四起,千家万户被闹得鸡飞狗叫,不得安生。
李白和杜甫紧急商议后,没别的法子了,只能上乐游原唐府。
虽说乐游原是长生胜地,然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乐游山庄的主人唐云新近从皇帝老儿那得到了一块金牌,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擅闯乐游山庄,虽说现在乐游山庄归了唐云,但他毕竟是皇家的庄园。
除非了得了皇帝老儿的口谕,不然,谁敢擅闯乐游山庄,皆以入室抢劫罪论处!在唐代,夜间无故闯入他人宅院,当场被主人杀死,官府和律令不问。
此时,唐云和李北海终于见面了,四目交接,彼此都微感诧异。
唐云知道李北海是比皇帝老儿还老的老头,可一见之下,完全看不出李北海是个老头,那高大的身形,深邃而神光四射的眼睛,就是寻常的青年男子,眼神都未必比这老头更有力。
而李北海虽是知道唐云是个少年,却想不到还是个如此俊美的少年,真可谓是面如削玉,目似朗星,炯炯有神,眉梢嘴角似乎还带着几分顽劣之气。
“小生见过李先生,”唐云郑重一拱手,“素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是三生有幸……”唐公子本想寒暄一番,谁知李北海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哈哈一笑道:“客套话就不要说了。
今日老夫到此,不过是为了避难,还望唐公子容留老夫,老夫一生喜交朋友,到头来却是敌人越来越多,造化弄人,或许这便是天意啊!”
“好说,好说!”
唐公子拱手,笑呵呵地道,“就不说李白杜甫是我的朋友,单凭先生如雷贯耳的大名,小生就不会袖手旁观!”
“先生放宽心,只要入了我的庄园,就是天皇老子来要人,也得问问小生给不给人!我即刻命下人收拾客房,一应物事应有尽有,先生想在此住多久就住多久,住个三年五载也没有关系!”
“先生笔法神妙,小生恨不能追,如今终于见到了先生。
日后能得先生耳提面命,那便是小生的至福了!”
李北海闻言神色微怔,转头看看李白杜甫,尔后三人皆是仰头大笑起来。
“子美贤弟所言果真句句属实,”李北海拍打着唐云的肩膀,笑道,“此子甚合老夫心意。
云郎,你若是不介意,你我日后便以师徒相称,微末小技,何足挂齿,云郎若是喜欢,老夫有何道理不倾囊相授?”
唐云心中大喜,这就是成了李北海的弟子了么?
天啊,这可是李北海啊!“恭贺云郎,贺喜禹郎,”杜子美向唐云拱手笑道,“若非是有缘人,先生岂会倾囊相授?
云郎可知道,你是先生这辈子收的第一个弟子,很可能也是最后一个弟子。
看来世间一切皆是同气相求,草木花果如此,身为万物之灵的人也是如此!”
说着又向李北海拱手,“恭喜先生喜获关门弟子,先生眼光果然比我等要高明得多啊!”
“哪里,哪里,”李北海手抚白须,哈哈一笑道,“不过就是个缘分!”
“咳咳,”李太白干咳两声,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还是叫先生抢先了一步,愚弟早有此意,只是始终不能开口。
云郎如今已是众人皆知的少年诗人,何须再拜我为师?
因此李某虽早有此意,却是迟迟不能开口啊!”
“啊,”唐公子闻言呆愣,旋即伸手抓住李白,“你咋不早说呢?
小弟早有拜你为师学诗的愿望啊!”
“啊……”李太白也是呆若木鸡,这咋整啊?
如今唐云已拜在了李北海门下学书,不可能再拜他学诗了!他没有那么多空闲啊!“可惜啊可惜,”唐公子抬手摸了下鼻子,讪讪笑道,“太白兄,要不,咱们下辈子再聊此事可否?
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