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继续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我不是为了他那句话生气,”唐云摇摇头,说道,“我是为了他为了那件事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种荒唐而生气!”
“我知道了,唐云。”
安小姐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回头我会劝我爹的,其实我爹也只是说说,他未必就会那么去做,他真是因为爱悦你,因此才会如今种种奇怪言行……”“爱悦我?
你替我谢—谢他!”
唐云用力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嗳,唐云,唐云,我话还没说完呢!”
安小姐在身后招手喊道。
但唐云却没有再回头,径直出了县署。
与此同时,位于宣阳坊的相国府中,相国大人脸色阴霾笼罩,很显然他不高兴,很不高兴!在狠狠臭骂了崔豹一顿后,仍感堵在胸口的那团恶气无法消散,他知道如果不除掉唐云,他胸中那口恶气是下不去了。
而任嚣则躬身立在对面,大气不敢出,倒是坐在北面塌上的吉温,反倒是一副闲适自得的架势,一边啜着香茗,一边冷眼旁观相国打人训斥任嚣。
之前依照相国打人的吩咐,他和任嚣通力合作,务必将李北海拿入大狱,最好是将那唐云小儿牵连进来,趁机将敌人一网打尽。
崔豹负责到乐游山庄拿人,可是办事不利,昨日他率领十余名不良人,竟被一个昆仑奴和安府小姐俩人给打了出来,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不良人是什么人?
那是令贼匪闻风丧胆的人,结果竟然被一昆仑奴和安府小姐就打得落水流水。
只要他将人拿入大狱,剩下的就交给他吉温了。
他对付逆贼,早已累积相当丰富的经验,但凡落入他手中的,无有不招供的!但崔豹却没拿住人,他能怎么办?
他空有一身本事,也无处施展啊!“我说崔主帅,你把事情办成这样,日后相国打人还怎么相信你?
不是吉某多嘴,如今咱们已然处于下风,错失了良机,再想拿住李北海可就难啰!况且,你让相国打人如何向圣上复命?”
“是,属下办事不利,愿领责罚!”
崔豹躬身说道。
“责罚你何用?”
吉温冷笑一声,说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李北海,将他拿入大狱。
如此咱们方可化险为夷,皆大欢喜,不然者,相国打人在圣上面前没落下好,你我二人岂有好下场?”
“吉温说得不错!”
李林甫突然立住脚步,瞪视着崔豹道,“眼下唯有将李北海拿住,本相才好入宫向圣上复命!丑话说在前头,崔主帅,本相原本对你给予厚望,你可别让我大失所望。
干得好了,本相自然不会亏待你,瞧见吉温没有,他你可以他为楷模!”
“全靠相国打人栽培!”
吉温连忙站起身,向李林甫一揖到底,“若无相国大人栽培,下官或许还在新丰那破地方当个小小县尉呢!”
李林甫点点头,眼睛却是一刻也没离开过崔豹,冷声说道:“可你若是让老夫在陛下面前失了信,那可就莫怪老夫无情了!”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拿住李北海,绝不让相国打人难做!”
崔豹躬身说道。
“很好!事不宜迟,老夫希望你能将功赎罪!去吧!”
李林甫挥了挥手。
“是,属下告退!”
崔豹领命而去。
李林甫立在原地,看着崔豹一溜烟出了中门,这才转身看向吉温,摇头叹口气道:“老夫失算了,早当想到唐云小儿定不会坐以待毙,岂会束手就擒?”
“依下官看来,非是相国打人失算了,”吉温一脸谄媚,凑上前说道,“而是那唐云小儿太阴险狡诈,此子一向诡计多端,实不相瞒,下官也曾险些在他手里吃了大亏!”
李林甫点点头,满脸狐疑,道:“那昆仑奴究竟是何人?
杀主可是重罪,他又是如何到了唐府?”
“相国打人有所不知,”吉温笑说道,“那昆仑奴,名叫磨勒,乃是一富商家的奴仆,因屡遭主人毒打,因此起了杀心,杀主后逃到了新丰,却拿入了新丰狱中,他就是那里认识了唐云。
听闻二人还在狱中认了师徒,后来磨勒被解送京师,入了大理寺狱,本已判了秋后问斩,谁知唐云很快也到京师,并想法设法要救磨勒性命。
最后磨勒还真就被他救了出去。”
“哦?”
李林甫拧着眉头,问道,“除了圣上特赦,他有法子将一个死囚救出来?”
“谁说不是呢,”吉温笑道,“与其说是唐云救了磨勒的性命,倒不如是寿安公主。
正是因为唐云去求了寿安公主,寿安公主府邸的邱大农是个足智多谋的角色,也不知他出了个什么主意,寿安公主入宫面圣,一说此事,圣上竟一口答应了!”
“这倒是件稀罕事儿!”
李林甫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说来,唐云小儿和寿安公主交情非浅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