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皇帝老儿已步入中门,抬手摸着自己的胸口,终于露出愉悦之色,“恩,朕心里这下舒服多了!”
“陛下,”贵妃娘娘嗔怨道,“如今天气渐凉,陛下就不怕云郎染上风寒么?”
“风寒只会侵袭人,不会侵袭猴子!”
李隆基笑向贵妃说道,尔后抬脚向逍遥堂走去。
逍遥堂内,皇帝老儿正同侯氏叙话,如今侯氏似乎对皇帝老儿也没那么排斥了,都说时光可改变一切,再深的怨恨随着时光的流逝,也会渐渐消失无形。
况且,侯氏也明白,当年害死夫君的罪魁祸首不是皇帝,而是向皇帝老儿进谗言的奸佞之臣。
李隆基虽失察之罪,却也不至于要儿子杀了狗皇帝替父报仇的地步。
“夫人近来气色愈发地好了,”皇帝老儿对侯氏十分恭敬,“这便对了,朕当初就要夫人来长安定居,也好让朕补偿你们母子三人!想起当年的事,朕良心上过不去,悔恨愧疚之情……”“陛下,”侯氏笑着说道,“往事何须再提,徒增伤感罢了。
只要我儿好,我为娘的还能有什么奢望?
如今妾身一切都好,无须陛下挂怀,陛下的心力何不都用在政务上,这才是一个君王份内之事,不是么?”
李隆基闻言一怔,心道夫人这是敲打朕呢!“已近午时,妾身这就去张罗午膳,”侯氏笑看着李隆基,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和娘娘想吃什么,但说无妨,虽说我儿懒得下厨,大壮和香玉尽得我儿厨艺,想必不会令陛下和娘娘大失所望的。”
“好说,好说!”
皇帝老儿打着哈哈站起身,“那就有劳夫人,多有叨扰,请莫怪!”
“阿切——”李隆基正在恭送侯氏,一声喷嚏声突然响起,贵妃娘娘眉头一蹙,瞪皇帝老儿一眼道:“瞧见没?
染上风寒了吧!都是陛下恶作剧,好个老顽童!”
“少年人,血气方刚,”李隆基却是一脸不以为然,“即便染上风寒,少则三五日,多则旬日也就好了。
但朕年事已高,若是偶感风寒,或许便一病不起了!”
皇帝老儿言下之意是,你只知道关心那猴子,怎么没见你对朕这么上心过?
那猴子敢嘲笑朕,朕不能不还以颜色!“阿切——”“你有完没完?”
皇帝老儿眉头一拧,扭头看向唐云,“出去打喷嚏去,别把满屋子的人都传染了。”
唐公子裹着一床被褥蜷缩在坐塌一角,模样十分可怜,“老头,我抗议!你惨无人道,虐待臣工,况且小臣尚未成年,你身为皇帝,不仅不懂得体恤小臣,还虐待小臣,小臣正式发起三司会审,御史台务必要给小臣一个说法……”“你快拉倒吧!”
皇帝老儿学了唐云一句口头禅,冷笑道,“不过三司会审倒是很有必要,但绝非是为了弹劾朕,而是弹劾你窝藏逆犯!好个狂生,你至今仍不肯如实交代,莫非以为朕不敢惩治你么?”
“朕今日来,”李隆基拍拍自己的胸脯,似笑非笑道,“如果见不到李北海,朕就绝不会回宫!”
说着冲贵妃挑挑下颌,“是吧?
贵妃!”
“你不回去,臣妾可是要回去的!”
贵妃娘娘并不想配合。
说什么呢,欺负我弟弟,老娘要跟你一唱一和么?
“哈哈哈,”唐云却是仰头大笑起来,嬉笑道,“老鬼,你尽管住下去——要不,咱们换换?
你住我家,我领着我夫人住长生殿去?”
“猴儿,有句话叫做图穷匕首见,你可曾听过?”
皇帝老儿负手踱到唐云面前,一脸阴险地说道。
“额滴个娘亲,老鬼,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唐云目瞪口呆,“你一个皇帝,有脸威胁一个老实本分的俊美小书生?”
“我呸!”
皇帝老儿啐了一口,“你是老实本分人么?
对你这种人,就要特例特办!”
“阿切——老鬼,”唐云拧了一把鼻涕,呵呵干笑道,“你可听说过搬石头砸自家的家这句俗语?”
说着伸手指着李隆基手上,“你看你手中搬着一快大石头,若是不慎脱手,你猜脚趾头会不会粉碎?”
“唐公子尽管放心,”李隆基摆过脸,不以为然,“就是脱手,朕手中的石头也是砸在你的脚上!”
“行,”唐云目光阴险,“那咱们走着瞧!”
“少啰嗦!”
李隆基怒喝一声,“今日你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坦诚自己的罪过,将那日夜里,你伙同李白杜甫如何窝赃李北海,又如何将他转移打庄,尤其是重要的是,你必须告诉朕,大逆李北海现在藏身何处!”
“你真想知道?”
唐云笑眯眯地问道,“来,既然你已图穷匕首见了,小生只能告诉你l!”
“算你识相!”
皇帝老儿心下一喜,凑上前,“说吧!李北海藏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