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云却不满意,他以为这才是李林甫罪行的冰山之一角,他害死那么多人,手上沾满了鲜血,岂会只是贪墨这么简单。
他必须要趁机发动更猛烈攻击,务必要一鼓作气将李林甫彻底打倒在地,确保他永无翻身之可能。
“诸位,诸位,”唐云站起身,伸手往下压了压,笑说道,“好戏不过才开始,诸位且拭目以待吧!在今日之前,小生只想将李猫赶出朝堂,赶出京师,但今日之后,小生却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很显然,李林甫指使贼人劫持唐果和玉素的事,彻底激恼了他。
他发誓要李林甫付出血的代价,直到确认他死得妥妥的,他才会放下心中的仇恨。
“这些年李林甫作恶多端,杀人无数,”李北海拍案而起,看着众人道,“我徒弟说得不错,必须让李猫血债血偿!”
“好是好!”
裴将军也站起身来,“只是,礼貌盘踞京师多年,树大根深,要彻底扳倒他着实不易。
云郎,你可想到什么法子?”
“法子倒是有一个,”唐云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笑着说道,“不瞒诸位,小生早已在李猫身周撒下罗网,只待小生一收网,李猫在劫难逃!”
“云郎,你这事儿做得就不太厚道了!”
裴将军哈哈一笑道,“既然你已布下天罗地网,为何我等却仍蒙在鼓里,莫非是你信不过诸位么?”
“哪有此事?”
唐公子搔搔前额,笑笑道,“只是时机不到,不宜多说,万一小生先说了大话,最后却制不住李猫,岂不让诸位笑话?”
“裴兄,”李白和杜甫也都站起来,笑着说道,“若是云郎说了,你我反倒了少了几分期待,不如拭目以待,届时看一场石破天惊的大戏不好么?”
“太白兄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裴将军爽朗大笑,举杯道,“来来,莫要只说不饮,干了这杯!”
一片碰杯之声从逍遥堂内传出,在逍遥堂前的庭院中步月的唐夫人蓦地停下脚步,扭头向玉素说道:“听听,今夜他们都非喝到桌子底下去不可!还骑什么马,我看呐,一个个都非摔下马去不可呢!”
唐夫人说着掩嘴切切哧笑。
“夫人莫忧,今日李林甫落败,众人无不痛快,喝多了留宿山庄便是了。”
玉素笑着说道。
“那倒也是,”唐夫人呡唇一笑,“山庄别的没有,就地方大,留住个数十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于此同时,在同乐游原隔着十数里地之外的漕河边上,一辆画舫泊在距埠头不远的河边。
船头的立杆上挑着一只灯笼,灯下立着两名年轻公子,一位穿着花茄色袍衫,一位穿着白罗绣袍,看上去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在乘兴游河而已。
只是穿白罗绣袍的年轻公子,也不是白袍衬的,她的肌肤要比同伴白净了许多,娉婷的腰身也与同伴形成鲜明的对照。
应当说,这是一位女子,只是在这船来船往、人流不息的繁华埠头,谁也不会过分去关注旁人的体态。
更不会有人认出白袍男子就是天香院三美之一的赛多娇。
此时,月光洒落在原本就氤氲着夜雾的河面上,又有来往船头灯光映照,放眼望去,河面上可谓是流光溢彩。
夜景很美,但可惜的是这二人并无兴致,他们正在交谈的事,也无文人雅士丝毫沾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