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君啊!”
李林甫道,旋即又摆摆手道,“可后来圣上不是下诏替唐之尧平反了么?
还追赠唐之尧为刺史!”
“那是圣上顾念旧情,”杨国忠冲皇城方向拱拱手,说道,“杨某调阅了当年的案宗,唐之尧弑君谋逆一案,最终草草了结,并未查到他是受何人指使!”
“或许压根就没无人指使他呢!”
李林甫说道。
杨国忠不说话了,却是仰头哈哈一笑道:“我说大人呐,这些日子你是不是过分动用脑力,以至于如今反应如此迟钝!”
“杨国忠,”李林甫面露愠色,“你有话直说,老夫不是来听你卖关子的!”
“大人,”杨国忠正色说道,“既然当年唐之尧一案并未勘审清楚,换言之,唐之尧弑君谋逆的嫌疑仍然存在,圣上顾念旧情,当年并没有处死唐之尧,只是将他贬谪岭南,谁知唐之尧却是病死在半道上,唐夫人悲痛欲绝,带着才八岁的唐云离开了长安这个是非之地……”“杨国忠,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林甫不耐烦地答道,这些事他都还记得,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重提它干什么啊。
“杨某是想说,你我可以借此事大做文章!”
杨国忠阴仄仄一笑,“唐之尧弑君谋逆,他儿子岂能立身朝堂,又岂能站在皇帝和贵妃的身边,他随时都有可能威胁到皇帝和贵妃的安危!”
“咱们可以联名上疏,奏请陛下罢免唐云的职事,从今往后不得再踏入皇宫一步!”
“好啊!太好了!”
杨国忠话音未落,李林甫拊掌一笑,立起身向杨国忠说道:“只要罢免了唐云的职事,他就是一个白身,就是弑君谋逆之后,那他的清誉也就毁了,长安自然就待不下去了!”
“只要他失去了人和,”杨国忠嘿嘿冷笑道,“他还有什么本事?
届时你我想捏死,易如反掌!”
“好主意!”
李林甫哈哈一笑道,“杨大人,老夫不枉此行啊!咱们这就分头准备,联络朝中文武大臣,联合上疏,就说唐之尧弑君谋逆一案,疑点丛丛,唐云不合立身朝堂,更不合待在圣人和贵妃身边!”
……十五日望日大朝,这一天唐云早早起身了,简单用了些奶茶和点心,同磨勒一同出了中门。
和仲子牵着马立在影壁后相侯,笑说道:“公子穿上花钿绣服,愈发地英俊了!”
“是么?”
唐公子哈哈一笑道,“我倒是更喜欢穿麻袍,只是如今天气冷了,要穿麻袍只能等待来年春天了。”
说话间,他和磨勒双双翻身上马,和仲子自然不明白公子的心思,在他看来,天地下应当没几个人放着好好的绫罗绸缎不穿,却喜欢穿粗布衣裳吧?
“驾——”唐云双腿一夹胯下狮子骢,催马绕出了影壁,磨勒紧随左右。
和仲子站在影壁前,笑着挥手道:“公子好去,早些回来,别让夫人担忧!”
可是,还没等唐云驰出大门,忽听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两骑从濛濛晨雾中径往乐游山庄而来。
“是谁起得比我二人还早?”
唐云和磨勒对视一眼,双双立主马。
对面两骑风驰电掣般驰到了唐云面前,前头一人吁地一声勒住马缰,因为勒马太急,那马人立而起,一声嘶鸣。
“禀唐公子,”马上的军士向唐云拱手,大声说道,“裴将军遣我二人来传语,昨夜宫中惊现刺客,欲行刺圣人,圣人身受重伤,今日怕是难以摆驾兴庆殿听政,因此公子不必早早入宫!”
“什么?”
唐云和磨勒面面相觑,“皇帝遇刺?
是昨夜什么时辰?”
“约莫三更左右!”
对面的军士拱手答道。
“刺客现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