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冉升,天气变暖,云府上空炊烟袅袅,香喷喷的米饭味在府中飘荡。
云飞陪同父母坐在大厅中,一言不发,已经过去了半过多时辰,云驰还未出现,全家人开始有些急躁起来。
刘氏满脸忧虑地说道:“云飞,你再去催催你哥,看不到他,我心里始终不踏实。”
云飞起身离去后,云梁急忙向老叫花师徒询问云驰的状况,师徒二人摇头不语,表示不知。
“家父略通卜算之术,驰儿出生的时候,家父曾为他算了一卦,却什么都没有算到,诸位都是玄门大士,不知你们觉得我家驰儿命格如何?”
“小时候气运晦暗,属短命之相,十岁大劫竟然不死,实属奇迹。”追月上人心存疑问,困惑难解。
人,生而不同,有的天生贫穷、食不果腹,有的长于富贵之家,一生衣食无忧。凡人觉得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自身很难改变。
他们认为福缘深厚者得天地庇护,生来便具有大气运,生活自然轻松如意。福缘浅薄者,命途多舛,诸事不利,常有祸事加身,生不得福,死相凄惨。
久而久之,很多人开始相信命运的好坏,取决于自身福泽和祖上阴德。常言道积善之家必有厚福,就是这个道理。
云家祖上功勋盖世,于万民有拯救之恩,子孙福泽自然不会太浅,顺享盛世安康才是命运使然。
然则云驰生来携病,命中劫数无尽,福缘二字与他毫不相干,实在是属于异数。
刘氏对因果轮回一说深信不疑,她觉得云家以军功立世,历代先祖虽然泽被天下,却也造下了不少杀孽。云驰之所以生病,多半是受此牵连,在她看来,这或许是神灵对云家的惩罚。
故而,刘氏除了定时入寺进香外,还不忘做些锄强济弱的义举,时刻劝导云梁珍爱生命,少造杀孽。
老叫花轻轻喝了一口茶水,道:“十岁初遇死劫,十八岁以后年年都有死劫,气运差得要命,简直就是一条死命。”
这一席话让刘氏想起了护国寺外的那一幕,脸色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恐的神情。她身子颤抖,不小心将桌子上的茶杯扫落,染了一身的茶水。
云国泰早年就已经推算出云驰命途多舛,云梁让老叫花等人帮忙推算,只不过是想印证一下而已。所有人的推算结果相差无几,可见云驰这一生注定难以平静。
“不过,元帅不要太过于担忧,云驰的师父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有他相助,云驰没那么容易死去。”老叫话话锋一转,让云梁夫妇又看到了一点希望。
事实上,老叫花还有些话没有说,那就是云驰二十岁以后的命运被天机蒙蔽,根本无法推算。
古往今来,只有禁忌存在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云驰的运势就像是混沌一样,灰蒙蒙的一大片,看不到来路,寻不得去处,十分神奇。
“话虽如此,可是……”
云梁正欲开口,云驰兄弟两人已经到了走廊上,很快就要进入客厅,他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此时,云驰身穿红色外衣,手里拿着一个黄灿灿的香橙与云飞并排走来,大白狗紧跟在他身后。周围的人群纷纷让出一条通道。
云驰就跨入大厅后,询问父母家中有何喜事,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宾客,云飞从旁提醒,他才想起今日是自己的生日。
刘氏面容憔悴,精神虚晃,云驰眉头微皱,一步不停就走了过去,他将香橙扔给玄星,抓起刘氏的手臂查看情况。
“驰儿,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要离开娘了,不然娘会担心死的。”刘氏紧紧地抱着云驰的手臂,生怕他会离开。
云驰将手搭在刘氏脉门,觉察到她心跳加速,呼吸不是非常均匀,明显是受到了惊吓。
总体而言,刘氏脉象还算正常,体内蛊毒已经消除了十之八九,只要再服用几次药液,就可以彻底康复。
但是,云驰已经等不及了,他右手拇指和食指并用,同时散发出一丝细小的黑色气体没入刘氏脉门。黑色气体沿着刘氏的奇经八脉运行,将经脉中残留着的一些有害物质击散。
刘氏的气血一下子就畅通起来,呼吸变得顺畅了不少,云驰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黑气化成一道气旋逗留在刘氏心脏周围。
“放心吧,我听你的就是。”云驰笑笑,轻轻放下刘氏的手臂,随手拉来一条凳子坐下,陪刘氏说话。
赵宋帝国以武立国,云氏祖学扬名天下,云家子孙在武林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每逢家中遭遇红白喜事,都会有很多成名武者慕名而来。
这一次也不例外,云驰归来后,云家就在筹划着为他举办一次隆重的生日宴会,消息传出以后,前来观礼的宾客不计其数。
在中垚地区,十八岁生日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预示着年轻人已经长大,可以成家立业了。
过了这一日,很多豪门富族子弟要么就是着手成亲,为家族开枝散叶,要么就是被家族放于特殊位置,准备培养成成接管家族大旗的骨干人物。
中午时分,一切准备就绪以后,追月上人登上了神台,开始主持祭祀仪式。
云驰先是祭拜天地,接着又俯首叩谢祖先,最后跪在父母面前,叩首感念生身恩德。
按照习俗,父母双亲会在这个时候送上礼物,道出他们对子女的期许。
云梁缓缓起身,所有人的眼球都被吸引过来。管家钱傲捧着一个古朴的木盒走上神台交到他手中,盒子色泽暗淡,一看就是存在多年的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