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今日他要是冷落了沈娴,那父子俩怕是也不想搭理他了。
沈娴面容微微含笑,很是体面大方,表示十分理解地对北夏皇道:“北夏瑞王自打入朕大楚以后,转眼便是几载,北夏皇应是想念得紧。今瑞王殿下暂归,希望能与北夏皇团聚愉快。”
她话里话外,丝毫不觉得北夏皇忽视她是失礼,并且还大度成全他们父子团聚。这相比起来,北夏皇就显得小气多了。
北夏皇一听,就算不怕苏折父子两个不搭理他,身为一国之君,又怎能在两国朝臣面前失了风度,遂道:“楚君远道而来,路途辛苦,朕北夏欢迎之至。舟车劳顿,稍后朕自当替楚君接风洗尘。”
北夏皇摆出大度体面的时候,也分毫让人看不出做作的痕迹。
但是沈娴能懂,他怕是违心得都要难受死了。
沈娴微挑嘴角,道:“北夏皇盛情相邀,又如斯热情,朕深感荣幸。记得上次来贵地,也过去了很久,朕至今非常怀念这里的风景,美食和人文风化。”
北夏皇一点也不想和她聊下去,略显生硬道:“啊,是吗。”
沈娴只当全然没发现,继续友好而又客气,笑眯眯道:“当然,这次得北夏皇邀请,朕也算有机会故地重游了。”
北夏皇道:“如此,就多住些日,稍后再慢慢体验。”
沈娴道:“朕大楚的使臣先到这里一阵子,说来还多谢北夏的盛情款待。朕的使臣们给北夏皇添麻烦了。”
北夏皇那客气的表情慢慢放下了,开始面无表情,道:“哪里,来者是客。朕理应好好接待。”
背后的穆王有点汗颜,心道,可千万沉住气啊。
沈娴丝毫没有要结束谈话的意思,继续道:“听说前阵子是北夏皇寿诞,正好朕身负巡视之责,就此遗憾地错过了。不然朕无论如何也要赶来贺寿一番的。”
哼,说得好听,还不是故意拖延的!
但北夏皇不能跟她计较,毕竟选择什么时候来北夏是她的自由,他总不能明言要求她紧赶着来给自己贺寿吧。
寿诞早就过了,也就不提这茬儿了。
北夏皇脸色沉沉地看她一眼,嘴上道:“心意到就是了。”
沈娴道:“那朕现在送上迟来的祝福,愿北夏皇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实际上北夏皇寿诞当日,他们一家三口虽然没有到场,但沈娴还是让楚臣隆重地向北夏皇贺寿了,并且献上大楚精心准备的贺礼了,方方面面都还妥善周到。
但话说到这里,北夏皇终于有点憋不住了。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恨了。
她是知道自己在跟她表面假客气,实则他心里烦她得不得了,可她越是知道,她越是不知难而退,反而让他烦不胜烦偏偏又不好发作。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么的大方有礼,充分体现出了她大楚友好的态度,这种情况下北夏皇要是当场翻脸了,那就是他的不对了。
所以北夏皇忍啊忍,一张脸从假客气忍到面无表情,再忍到发黑变绿。
沈娴背后的楚臣们都使劲憋着笑呢,实在憋不住了的时候,就个个以拳抵在嘴边低头咳嗽,清了清喉咙,强行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