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东襄县和洪州,羊城这座沿海城市,要繁华的多,温度也很高,热浪滚滚,一阵阵热风席卷而来,携带着一股子海水的腥味,扑鼻而入。
“小辉,这边。”
“辉爷。”
出站口,周坤和疤子一早领着一帮人在这候着。
周坤在羊城圈了一块地皮,应朝廷的要求,准备拓建一个大市场。然而,刚竞标不久,在酒店,周坤和疤子就出事了。周坤折了手臂,疤子手筋被人挑了。
张辉许诺过他们,会插手这件事儿,直到帮他们摆平为止。
毕竟,在张辉刚回村,最落寞的时候,周坤给予他最强而有力的帮助。
一万块钱,还有一句话。
就冲那一万块钱,那一句话,张辉揽了。
“坤哥,疤哥。”张辉喊了一声,嘴角浅露出淡淡的笑意。不管自己兜里有多少钱,身份地位几何,张辉还是按照原先的叫法,称呼疤子和周坤。
这一声坤哥和疤哥叫的,两人差点没垂泪。
远在异乡他地,做点生意太难了。
周坤也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上下都打点了,包括他的那些竞争对手,周坤也是一贯保持着谦卑的态度,给予他们一定的好处。
可没想到,对付来势凶猛,摆明车马就要他那块地,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周坤也是实在没办法,为了圈下那块地,盖大市场,他几乎掏空所有的资产。
银行那边还差不少钱。
周坤也不是说非得做这单生意,转让的话也是可以的,不说挣多少钱,最起码不赔本吧?
可对方显然没这么好说话,就欺负他是外地人,摆明车马要将他连人带骨头一块吞了。
这是要他的命,周坤自然不能答应。
“走,小辉,肚子饿了吧!坤哥带你去吃大餐。”周坤跟疤子上羊城也有一段时间,对这地方还算比较了解。“肠粉那些乱七八糟的早茶什么的,咱们东襄人吃不惯。不过,这里的海鲜,那叫一个绝。”
一行人上了车。
“疤子,到渔村。”周坤说了一声,随后转过身,面对着张辉,表情真诚。“也没正儿八经的跟你道个谢,我这人,说实话,真没念过什么书,嘴笨。”
周坤眼眶泛红,噙着泪:“兄弟,真的特别谢谢你能来。”
哪怕张辉帮不上忙,哪怕将来的某一天,周坤宣布公司破产,坐牢了。他心里也高兴,最起码张辉来了,千里迢迢从东襄县跑到羊城来帮他。
就冲张辉的这一个举动,周坤心里高兴。
经历过这么一件事儿,周坤成熟不少,变得更加稳重,不在像以前一样,那么的张扬,狂妄。
“说的什么话。”张辉拍了拍周坤肩膀,作为一个乡下的农民,此时此刻,周坤的心情,张辉再了解不过。“既是兄弟,哪有不帮手的道理。应当应份的事儿,别放在心上。”
当初张辉也是在最落魄的时候,周坤伸出援手,这个时候,张辉帮他,不过是还情罢了。
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就是靠着你帮我,我帮你,支撑着前行嘛!
张辉拽一句文言文。“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放心吧坤哥,再难,都能过去的。”
“呵呵!”周坤笑容惨淡,不过眼神之中却是生出无尽的希望,有张辉这一番话,足够了。“兄弟……我还是叫你小辉吧!显得亲切。”
“其实我周坤最烦的就是张嘴闭嘴喊别人兄弟的人,虚伪。但是你小辉,这辈子你就是我周坤的兄弟。”
“兄弟现在,我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周坤感慨颇多。“以前小的时候大家伙都穷,也真诚,不像现在这么浮华,还不觉得什么。后来懂事了,就跟着家人在东襄做生意,兜里也没差过钱,没体会过这种滋味。”
“到今天,我算是明白。穷,这特么就是一种病,是癌症,是瘟疫。身边所有的人,全都避之不及,深怕被你给感染了一样。”周坤叹息不止。
作为一个病患,本身就已经很难受了,这个时候,身边的人还全部疏远,冷漠的眼神比病魔更加刺痛人心。
“所以说,做人千万不能穷,宁肯死,也不能一无所有。”反正已经绝望了,周坤目光透着阵阵寒芒,已经做好搏命的心理准备。“想抢走我周坤的大市场,先特么弄死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