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马图》算是比较特殊的宋画,所以胡杨一下子就留意到这幅画。
马是古代人类最亲近、最依赖的一种动物,无论平时的载物、交通,还是战争中的两军拼杀,都依赖鞍马。所以在古代的壁画中就有鞍马奔驰的形象。唐以后,就开始有独立的鞍马画,渐渐自成一体系,著名的画家有张萱、韩干等。
很显然,《五马图》的画家李公麟也受此影响。
据说,他每次去朝廷的马厩观看国马,总是流连忘返至于忘我的境地,所谓“终日不去,几与俱化“。有高僧指点他不可长此,“恐堕入马趣“,他顿悟其旨,就改学道释人物画,居然又深得吴道子的笔法。
《五马图》无画家名款,共分5段,前4段均有北宋黄庭坚的笺记,后纸有黄氏跋语,另有南宋初的曾纡跋,言及黄庭坚题于元祜五年。
正是如此,有名人书法家的加持,《五马图》的价值立即飙升。
《五马图》对后世影响甚大,成为后世画鞍马人物的最佳范本,后人推其为“宋画第一“。
而这幅画,也可以说是失传的一幅名画。
根据传闻,北宋李公麟的《五马图》卷自清末被溥仪携带出宫,通过其老师陈宝琛的外甥刘可超出售,流落日本私人收藏,传闻已毁。
胡杨又问:“那叔叔你知道日本忽然蹦出来的那幅,其实大家也没有百分之百确认是真迹?”
“日本那幅是假的?”老苏惊讶不已。
“是存在不少疑点,比如日本的那幅,画中第一匹马“凤头骢”的缰绳、圉人的脸部,第二匹马‘锦膊骢’的马身、缰绳以及圉人的脸部、衣服领缘、前襟,第三匹马‘好头赤’的全身,第四匹马‘照夜白’的缰绳等处,均使用了朱砂、赭石等的淡设色。这与文献记载中李公麟作白描的情况不完全一致,也与历代著录中的记载均不相同。”胡杨早就听说了。
另外,日本收藏的那幅,笔墨中的败笔也不少,如“满川花”“好头赤”的腹部均有断笔、接笔或重叠用墨的情况。
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的,那就是用印。其中,柯九思等人鉴藏印尾纸右上端,有一印模糊不清。
别说国内的鉴定专家,就是日本的著名鉴定人员都认为有问题。
直播间的观众们想到一个可能,难以置信:“难道……难道……这才是真迹?”
“按照胡哥的运气,是有这个可能的,想一想,他这几个月来碰到多少件已经失传的国宝吧!”
“这幅画,被誉为宋画第一,就算有点夸张的说法,但也可见它的珍贵。如果胡哥找到的是真迹,那真是赚大发了。”
“希望是真的,不希望真迹被日本鬼子收藏。”
……
再看看眼前的这一幅,除了因为收藏不妥善,画面弄得有点脏之外,其他的似乎都没问题。
“那这一幅是……”老苏的心跳忽然加快。
其他人也立即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胡哥怎么鉴定。
胡杨笑了笑,开口道:“这一幅,从笔墨这些细节看,都比较符合《五马图》的真迹。我们不妨看一下,画芯的纸质。
这幅画在古代就很出名,所以有典籍提到过它的用纸,是用澄心堂纸或素笺纸。这一幅,用的就是澄心堂纸。这种纸张,我前面也跟大家介绍过,宋朝的名纸。
此画的纸质细腻、纸面旧痕自然、纸边缘破损经过岁月的磨蚀造成。我来断代的话,应该是宋代的。
而且,它的用纸不只是一种,很讲究。
你们看,其中黄庭坚跋用纸为楮皮纸,纸面隐约可见花纹。这与苏轼《行书李白仙诗》卷、黄庭坚《松风阁诗》卷等都为北宋特有的花笺纸。”
曾纡跋文为竹纸,老苏掏出放大镜,在放大镜下纸面光洁,非常细腻。
果然,正如胡杨所说的那样,这个年轻人的眼力,实在是有点可怕,也难怪人家总能捡漏,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然,是不是真迹,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要找这方面的大拿瞅一瞅。”胡杨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大家觉得可能性已经非常高。胡哥在鉴定领域的本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很多专家都被他打过脸。
胡杨看着画面上的一些印,吐槽道:“这个乾隆真的是蛋疼没事干,别人收藏都是盖一个印,他就是要不一样,疯狂盖印,还要弄到画面上。”
得!大家又开启对乾隆的讨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