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棠和商秀珣登上船的看台,他眺目远望,沉吟片刻,对商秀珣从容微笑道:“秀珣,我们再走五里水路就能赶到竟陵,眼下正是查看敌情的大好时机,看到没有,那边山丘上,有江淮军的几十个军营呢!”
商秀珣循声望去,果不其然,在左岸数里外的一处山丘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军营,估计最起码有七八十个之多。
看了片刻之后,吴若棠忽然搞怪起来:“哎呀,不好!”
“怎么了?”商秀珣很是紧张道。
“我身为这支船的灵魂人物,竟然集中精神,而在此左顾右盼,万一撞翻了船,岂不是让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吴若棠颤抖道。
看着吴若棠假装出的惊慌失措样,商秀珣哑然失笑:“大家都紧张的要命,你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未免有些太儿戏了,小心阴沟里翻船,到时候,我饶不了你!”
不待吴若棠回到,右岸就响起了马蹄声,七、八名江淮军的骑兵沿岸追赶过来,对他们指戟喝骂,一时间,众人本就绷紧的神经更加紧张起来。
吴若棠的目光由船上严阵以待的梁治、许扬等人身上,移往两岸,只见汉水俩岸,农田荒弃,曾经繁华的村镇也被破坏焚烧的只剩下瓦砾残片,到处都是被烧毁的树木森林,一眼望去一片荒凉景象,心中不由涌起强烈的伤感。这时,货船转了一个急弯,江淮军的骑兵被一座密林挡住去路,远远的拋在后方。
船只再次进入笔直的河道时,竟陵城已经出现在了前方。但是,出现在眼前的情景,让一向颇为自信的吴若棠也忍不住停止了呼吸。
竟陵城外大江的上游处,停泊了三十多艘比他们所乘货船大上一半的战船,船上旗帜飘扬,戈矛耀目,气势迫人。
而岸上则是遍布大营,把竟陵东南面一带围个水泄不通,阵容鼎盛,令人望而生畏。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船靠岸停下!”商秀珣回过神来,娇呼道。
“不行,若是在这里停泊,只会让我们陷入苦战,甚至有被江淮军歼灭的危险!眼下最佳的方案,就是冒险突破敌人的船阵。直接冲到竟陵城外的码头上,那样我们才会有一线生机!”吴若棠摇头道。
骆方扫视敌舰上的情况,点头赞同道:“吴大人说得对,这叫出其不意,看似凶险,其实却是眼下我们最可行的方法。”
商秀珣听了俩人的建议,微微点头,没有再说话。恰好此时,一阵狂风刮来,货船如同不受控制的疯马一般,滑过水面,往敌方船阵冲去。
“准备火箭!”商秀珣下令道。
一旁的吴若棠很眼尖,他发现江淮军战船上的士兵人人弯弓搭箭,瞄准己方的舰船,而他们却像送进虎口的肥羊,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不禁狂叫道:“快,快,放火烧船!”
“什么?”飞马牧场上下闻言,愕然不已。
吴若棠顾不得解释,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飞身扑下看台,提脚踢翻载有火油的桶子。
骆方首先醒悟过来,忙举起另一火油桶,投往船头方向。油桶破裂,瞬间火油倾泻。
随着“蓬!”的一声,烈焰熊熊而起,整个船头变成一片火海,并吐出大股浓烟,随着风势,往江淮军的船阵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