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是怪老头的弟子,那么说,王总管身上的毒是你下的了?”
不是攀交情、道同门的时候,刘行此时最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个貌美如花、妩媚万分的所谓“师姐”给王冰下的毒。如果确定是她,刘行才不会管她是谁,马上便下令让身披牛油衣的将士们冲出来,将她当场制伏。
狂笑停住,王夫人望着刘行摇了摇头:“不是我,我从那个老怪物那里根本没学到施毒术,他只是教了我一些粗浅的制毒、解毒本事。那些本事,连自保都难、还怎么去给别人使毒。”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怪老头的弟子的?”一问过后,刘行再问出口。
“因为你身上带着的那条金丝七步蛇,普天下只有那老怪物一人知道如何豢养、如何与之通灵相交。”
王夫人说到此处,微微停顿一下,似是思索后继续说道:“大师兄当年就是因为偷学豢养灵蛇之术,被那老怪物扔进了万毒潭里。我和三师弟如果不逃出来,万毒潭迟早也是我二人的葬身之地。”
一切都明白了,是自己的金奴让这个女人知道了自己医术上师承、从而猜出了自己是她的同门。刘行明白这些后,心中暗道:没想到怪老头说他年轻时太过狠毒,竟然狠毒了这程度、简直是没人性了!
见到刘行目光游离、似在思索,王夫人说道:“师弟,师傅太过恶毒、怪不得我和三师弟逃出来。这些年,我二人相依相伴、浪迹天涯,不想前些年在江南我被摩尼教教徒掳去,幸得裘公子救下才活到今天。你就念在你我师出同门的情分上,不要将今日的事说出去可好?”
“裘公子?”目光一凛,抬头盯住了王夫人,刘行道:“你身边这个人不是叫衣宁达吗?他难道是假名藏身本姓裘吗?”
轻轻点了点头,王夫人道:“不错,他本姓裘、为避祸才在被童贯擒住后谎称叫衣宁达的。师弟,放过我们好吗?师姐将毕生不忘你的大恩大德。只要你放了我们,我们马上设法离开太原城、绝对不再贪图王禀的富贵一起远走西域,不再进中原半步。”
“你们走不成了。”冷冷地说了一句,刘行猛地抬起一只手,高喝道:“嫌犯多有疑点,兄弟们,给我拿下、交王总管自己去审问。”
刘行的喝令声一出,周围的草丛、树林、荆棘丛一阵脚步声。两百名执枪拿刀的选锋营将士们蜂拥而出,将王夫人和她身后的那个人团团包围在了垓心中。
惊见四周黑压压的人群涌出,王夫人身后的男人大惊之后突然冷笑道:“刘行,你以为你使毒的本事十分高强吗?就算你得到了那个老怪物的全身本事,面对我神教的千树万毒术也只是雕虫小技而已。你们敢上前,爷爷就让你们尝试一下万毒花开的滋味。”
“你……你怎么会摩尼教的至高毒术?”没等刘行开口,王夫人先回头大惊失色地望着身旁的男人说道:“那是只有摩尼教中坛主以上的人和他们的子弟才会使的高深施毒术,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本来变得凌厉的目光瞬间软了许多,那男人柔情似水地看向王夫人说道:“夜儿,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真的不想让你担心。你以为一个神教军中的小校,就能将你从陈箍桶那个老色狼的手下们手中将你救出来吗?我,其实是神教青炉道王裘日新的独子,若是被童贯那个阉贼知道我身份,你我还怎么可能有今日呢?”
“青炉道王裘日新?”一听到他口中说出的名字,万亚飞、孙玉江等人都是惊声失语、低声重复了一句。
刘行虽然没有身临其境地参加过宣和年间方腊造反时的诸多事,但从种师道、种师中和豹林谷的师叔伯们口中也没少听说摩尼教当年的事。
裘日新、更广为之知是他被误传的仇道人之名。他是响应方腊、在越州率众揭竿的乱军头领。他是摩尼教的青炉道王,也是早已天下皆知的事情。
然而刘行怎么也没有想到,之前根据王禀府上的人所说那个平日里见人先笑、对谁都是百依百顺看上去没半点脾气的衣宁达,竟然会是裘日新的独子。
既然对方自己说出真实身份来,刘行冷冷一笑:“就算裘日新还活着,怕是也没你这么狂妄吧?衣宁达,哦,对了,现在该叫你裘先生。就算你魔教的施毒术再如何高明,你认为你能胜过我的金丝七步蛇吗?你认为你的毒,能透过牛油伤到我的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