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整整七天的时间里,只带着二百多人逃走的娄室一跑回太原城外,便被银术可直接派到了阵前、去加入到了攻击太原城池的队伍中。
偷袭算是得手、却也没占到便宜的乌素谷和夹谷谢奴,则在这七天里被银术可下令只许围城、不得在攻,以各种防御器械在太原城三个方向重新布置起了一圈工事。
乌素谷和夹谷谢奴也很清楚,以他们手上所剩的兵力,真若是再攻五台,搞不好不但不能夺取五台城。一旦刘行奋力反击,二人很可能也要步娄室的后尘、惨败后被银术可当成冲锋的小卒一般扔到前军里去冲锋。
城外的敌人顾忌红巾军强大的战力,却没有想到他们所见到城墙上依然是旌旗招招,每日饭时炊烟满城只是刘行故布疑阵的假象。
在这七天里,刘行将转运六营、匠作六营中善于土木挖掘和泥水匠全都调进五台城。每天在城中六眼枯井下面拼命似的挖掘,同时又将大批的火药、地火雷运进五台城后,埋进了许多空荡荡的民房内。
待到第七天正午时分,五台城西面十里外的山脚下,突然阵阵碎石声响起。刘行第一个从地下碎石堆中钻出了地面后,站在刚刚挖掘好、可以供双马并行的地道出口处后,冷笑不止地回望远处金兵大营。
“杂种们,小爷大工告成了,有本事你们就进城。嘿嘿,只要你们敢进城,小爷就让你们再高强的魔界法术也无处施展,只能做炸子鸡!”坏坏笑着低声说完,刘行转身快步走向早已等待在出口外的雷震身旁。
翻身上马后,刘行回头对洞口处站着的一个都头大声道:“你回去,让曾四哥、王转运使和苏大使速依我计行事。告诉他们,我在猎人谷内烫好酒,等他们回来一起喝。”
那个都头应了一声,一转身“蹭”地钻回到了地道内、快速地从地道中向五台城方向奔去。
半个时辰后,围在五台城外金军三座营垒中,都有硬探回报说红巾军突然全部撤出了五台城。
乌素谷和夹谷谢奴接到这样的报告,都是一惊。二人都很清楚,刘行是一个在他们的心中绝对够狡诈、多变的难缠对手。刚刚击溃他们一次攻城就撤兵,使得他二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夹谷谢奴与乌素谷不信,从代州跟随他们一起来的郭企忠却在派出几个高手潜行到北门、确定城中已空无一人后,带着八千人马率先冲进了北门瓮城、并迅速占领北门一带。
得知郭企忠兵不血刃地得了夺五台的头功,乌素谷和夹谷谢奴气得大骂不止、也只能带上兵马分别从西门和东门奔进了五台城。
也正在此时,西边的山路上终于见到了刘彦宗所率真定府援军身影……
“直娘贼地,爷爷们打完了,他才到!”接到奏报,说是刘彦宗带着五万兵马已至城西十五里处的消息后,乌素谷气得一拳砸在五台县衙公案上大骂了一句。
抬头看了看他,夹谷谢奴苦笑道:“刘彦宗仗着斡离不对他宠信,才不会真心与你我同仇敌忾、一起对付那个宋狗小贼呢!你骂、只会让你自己生气。现在,只能先让他进城,增强一下城中兵力、避免被那宋狗小贼杀个回马枪了。”
斡离不、完颜宗望是金国的二太子,勇武且多谋,善于团结汉人谋士与文人,在金国内部被称为仅次于希尹的第二智者。正因为他既骁勇、又足智多谋,所以在金国皇帝那里一直与粘罕、完颜宗翰是被视为大金国两大支柱的重臣。
刘彦宗背靠斡离不那样一颗大树,别说是不按照命令速驰河东、来援战五台。就算他按兵不动,夹谷谢奴、乌素谷,乃至于银术可也是拿他没办法。
深切了解这些、同样是汉臣的郭企忠,在听到二人对话后“蹭”地站起了身来,冷冷地说道:“河北来此,先要崇山峻岭中攀行,数百里能带兵赶来已经是对我等最大的帮助。二位将军不该再去责骂,理应马上出城相迎才是。”
听其言,乌素谷猛转头,瞪着他怪笑道:“啧啧,怎么着,郭将军您这是同命相连之人到了,就要反了不成?别忘了,你等皆汉臣,大金是我女真勇士打下来的大金。想要跟我等对抗,你先想好日后谁为收尸。”
“不要仗势欺人,以为你是女真人、以为你法力高过去,就要在此欺我!”
见他直接出言羞辱,郭企忠恶狠狠地反目瞪着他低吼道:“你三次败给那黄口小儿,本将军却兵不血刃先入五台城。依先前银术可大贵人所言,先入五台者封赏猛安世爵。你区区一个法师,敢羞辱一个将封之猛安,小心我告到宗望王子那里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算了、算了。”早年间游历时便与郭企忠相熟的夹谷谢奴一见二人对峙起来,急忙起身道:“都是为大金奋战的手足,谁也不要再起内讧了!走、走、走,我等一起去迎接刘彦宗,让他的五万真定兵帮我等守好这五台城、不给那黄口小儿可趁之机才是最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