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贪腐、鱼肉百姓的。
马扩说出这番话后,刘行笑了。开始笑的很苦,渐渐变成笑得有些诡异,最后变成笑得有些凄厉。
笑声戛然停止的时候,刘行看着马扩道:“曾经的狗官,现在是贪官,就可以继续使用吗?”
这句话说完,刘行猛地站起身来、长袖一舞,恶狠狠地道:“只要我刘行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我不管他是谁的门生、谁的党羽。一日硕鼠、一世硕鼠,想要赎罪、先去教化营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曾经是狗官、赃官,好哇,三十年追责、五十年不变。只要他曾经鱼肉百姓,就算他致仕了、死了,小爷也要查没他的家产、也要拎他出来问罪。”
三十年追责,五十年不变。刘行这番话说出来之后,马扩的脊梁上都不由得冒出了阵阵冷汗。
这话是何意呀?这就是在明确地告诉所有官吏:你们别以为当官一任、造福一方是本分,造福不成换个地方可以重头再来。在这信王的朝廷里,只要刘行当权一天、几十年后都可能把你旧账翻出来一起清算。
按照刘行这个说法,不只是地方官。即便是如他马扩这样的当朝从一品大员,如果现在一个不小心做错事,几十年后都可能被刘行给翻出来清算。
修行者往往寿命都很长,至少也能活上个七八十岁。当然,这个寿命是马扩的感官中长寿命的定义。
可是即便是这七八十年的寿命,刘行如今只有二十出头、连个表字都没正式有人给取。六七十年,谁能熬得过他呀?现在出错了,六七十年后刘行去清算,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呀……
眼见到马扩身子不由自主也颤抖起来,刘行马上意识到了现在正在全心帮助自己这些人,可能也出错。
不待马扩从惊诧中清醒,刘行旋即说道:“当然,这些都是有分类的。追责制我会再下次天枢阁会上正式提出,但是也要提出来、不会用到推行新法、主导新法推行的官员身上。重点还是那些现今自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以胡作非为的官吏们。”
追责制,这一次刘行彻底说明白了这种新想法的终极明确定义。
马扩听到以后,却是心底深处的惊恐少了几分。因为他很清楚现今他算得上刘行推行新法的左膀右臂,刘行既然说不会算到推行新法、主导新法推行的官员身上。那之中自然也就包括了他。
但同时马扩还明白一点,以刘行这位年轻太傅的做派,他现在身处这个位置上其实也根本不用等到致仕。随时随地他出错,都会被刘行马上发现。随时随刻,他都可能为一个错误付出惨重的代价。
伴君如伴虎。刘行不是名义上的君主,但却在实质上已经成为这个北朝的绝对统治者。
马扩不敢多想了,他只能颔首、谦卑地第四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太傅若是如此做,难道就不怕被其他阁老的门徒指责为您是在为新法、建新党,搞党治、党同伐异吗?”
党同伐异,历朝历代以来都是当权者讳莫如深的。
然而刘行不是历朝历代那些腐朽儒生出身,从年轻时候就在学着怎么玩花招、耍全数的儒生。
当马扩这番话说出来以后,刘行突然狂笑大作。
笑过之后,刘行沉下脸去、冷冷地说道:“小爷我就是要党同伐异,怎样?小爷我就是要建新党。又怎样?有本事让那些反对我党同伐异、建新党的人来与金狗抗争。有本事让那些反对我的人站出来,我将朝权交给他们、我倒很想看一看他们能让这天下如何。”
邪、狂,当马扩、甚至坐在一旁的慧了听完刘行这番话后。一个国士、一个毒士的心底深处同时发出了一个相同的惊叹:难道这小子天生就是这么个邪、狂集于一身的人吗?
如果说马扩有这样的感慨与惊叹,不算什么稀奇事。
但慧了、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能有这样的惊叹,只剩下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终于见到比他更邪、更狂的人了……
心中的震撼、惊叹产生,虽然让慧了惊诧了一下。但很快地,作为一个毒士,慧了便想到了一些事。
微微起身、心中有了真正的惊叹后,慧了再开口时对刘行多出了几分敬佩:“太傅,这个党同伐异只可意会。但下官以为。您这个党同伐异如果要进行,您所言的远远不够。”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