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拉撞到河岸的瞬间,船上的人大吼道,他们纷纷抓住舷侧的绳索,护板,其实撞击并不强烈,只是让船有些摇晃而已。
几乎是瞬间的功夫,达尔罕提着重斩刀杀了过去,在他的身后,成百上千的陷阵建奴步兵挥动着刀枪叫嚷着,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冲向了河畔,他们叫嚷着试图跳上被拉到河边的炮船。
“杀、杀……”
一马当先的达尔罕接近河岸,在距离河岸只有五六十步远的时候,他看到那些明船上的明狗都站了起来,他们站在护板的后面,手中拿着——鸟铳?
因为距离很近的关系,他甚至能看到乌铳黑洞洞的铳口。下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团白雾。
一团团白雾伴随着似爆豆般的闷响,枪响了!
船舷护墙后面的明军终于不再被动还手了,他们端着火枪瞄准着近在咫尺的建奴扣动了扳机。
上千个铅弹瞬间就穿透了建奴身上厚重的铁甲,一些冲在最前面的建奴当然受到重点的照顾,顿时被打成了筛子,一时间,那些原本正冲杀的建奴立即倒下了一片。
他们只有一轮!
达尔罕的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时,他并没有看到在舷墙后的火枪手,一轮射击后,立即将枪递到掀开的舱口,舱内的弟兄接过的同时,又递给他一杆火枪,在舱内,三四名火枪手都在等待着,等待着装弹,并把自己的火枪交给战友。
接过火枪的瞬间,李亮的右手拇指就扳动击锤让它进入待发的位置,然后瞄准……准星压到建奴的瞬间,他扣动了扳击。伴随着一阵猛烈的后座,枪口喷出一团白雾。
不过只是几轮射击,船舷就已经硝烟所笼罩,不过,在河风的吹动下,硝烟很容易散去,尽管硝烟弥漫但却无法阻挡他们的视线。
对于他们来说,视线似乎是唯一的问题,可是对于暴露在枪口下的建奴而言,这短短几十步,就像是死亡地带似的,他们试图冲杀过去时,却只是徒劳的赔上自己的性命,灼热的铅弹轻易的穿透了他们身上的盔甲,让他们击倒在地,从盔甲下方涌出的血,瞬间就染红了地上的冰雪,一时间,雪地上一片腥红……
尽管清军的箭雨总会射中一些倒霉的家伙,但是在舷墙的保护下,大多数时候,唯一阻碍射击的,还是舱里的弟兄装弹的速度。
“快,快装弹……”
每一次,当一支火枪丢到舱里的时候,舱里的弟兄就会大声叫喊着,站在舱中的他们,从容的装填着子弹,头顶上厚达两寸的木板抵挡了箭雨的袭击,不过,他们知道,如果不能尽快装弹,等到建奴杀上船时,会发生什么。
每一个人的动作都很快,他们从腰间的牛皮弹盒中,取出纸包弹,撕开纸壳将火枪倒进枪口,火药倒完后,又迅速的将包着弹头的纸团塞进枪口,再用通条捅实,最后再压上火帽……
“替我打准点,多杀个建奴……”
在枪被塞出去的时候,他们大声的喊着,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的速度似乎还是慢了点,在付出血的代价后,清军终于杀到了河岸边……